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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秋夕都守在云谣的床头,屋外的雨下个不停,云谣在前半夜还有些发冷,吃了药后到后半夜便开始发汗了,她的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藏在被子里的身体不断想往外头钻,秋夕给她按住了,还得好生哄着对方别动。

云谣不能不动,她觉得热,热得仿佛是泡在热水中一样,被闷得几乎透不过取来,这种热度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于是她张嘴大口喘气,难受得委屈,她将几根手指伸到了被子外头贪凉,扁着嘴闷声哭着道:“热死了……唐诀,我想吹风。”

帮云谣擦汗的秋夕听见这话顿了顿,抬头看过去,云谣根本就没醒,一只手伸出来手心里全是汗,手臂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秋夕帮她擦好了又给她放回去。

云谣呼吸不顺,眼角落着泪道:“头好疼啊……唐诀。”

秋夕按住了被角看向整张脸都通红的人,她的头发披在枕头上,半边枕套都快湿了,即便是头皮都在发汗,整个人如泡在了水中,擦了一遍立刻又要出汗。

云谣一直在低声说‘好热’,每说一句后头都要跟一句撒娇似的‘唐诀’。

秋夕照顾了她一夜几乎没睡,等到天微微亮时才趴在床边眯了会儿,屋外的大雨下了一夜,到了早间才稍微好些。

客栈屋檐不断朝下滴昨夜积的雨水,清晨的街道上几乎没人,除了几个早起准备开摊子的,便只有两名女子撑着一把小伞走在路边一路朝客栈这边过来。

撑伞的那个问:“小姐,暮州距离尹都还有多远?”

提着篮子的女子轻声笑道:“不远,几日便到了。”

第170章 偶遇

云谣醒来的时候身上是发软的,手臂没有力气,双腿还有些麻,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觉得至少脑子没那么疼了,也不觉得过冷或者过热。

眼朝窗户外瞧去,光亮很淡,似是清晨,回想起她昨日在马车上浑浑噩噩度过了半日,被秋夕半哄半骗地带来了客栈最后彻底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云谣便没忍住叹了口气。

她怪不了秋夕,如果不是秋夕强行将她带来客栈,她恐怕在路上就得晕过去了,没有太医随行,屋外还下着大雨,本来就病倒了的人如果再晕过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药铺都难,更别说给她看病了。

到时候病情一拖严重,云谣恐怕就不能活着见到唐诀了,昨天病重不理智,现在理智上来了,云谣反而松了口气,她死不要紧,死了反正能再活,死后若是再变成个男子,或者是远离唐诀的某处,还有了家室亲人那就麻烦了。

每一次死去,都是一场对下一个身份的赌博,也不知哪一次就再也回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