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自己倒了一杯白水,随意地靠在饮水机边,含糊道:“唔,没,原材料不好找,也不好保存,你也不怎么......”
他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现在说这种话很没有意义。
最后话音一转,干巴巴道:“不多。”
他之前的话没说完,但是贺峥还是能猜出他想说的是,“你也不怎么过来。”
他以前跟姜逸几乎可以说是零交流,因此从未注意过这样的细枝末节。
他从来不知道,在他每次看起来稀松平常,甚至不屑于品尝的一杯茶,都是姜逸沉默而不受重视的爱意。
贺峥看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包,长久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凝滞,甚至尴尬。
终于,姜逸喝了一口热水,将杯子放下,说:“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贺峥头一次感觉到有些语塞。
他其实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没有到易感期,也没有狂躁症发作,就只是,想来而已。
但是在姜逸看来,他的确是每次有事才会过来。
贺峥扯了扯嘴角,掩盖住言语中的不自然,冷硬道:“拿上次的衣服。”
姜逸点点头,转身去了衣帽间,将贺峥的衣服叠好放进防尘袋里交给他。
“你看一下有没有洗干净。”
贺峥也就是随口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姜逸真的把上次酒店留下的衣服给他带回来了。
他伸手接过,脸上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谢。”
姜逸又愣了一下。
毕竟贺峥从没有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更是不会跟他道谢。
姜逸摇摇头,他走过来。
贺峥下意识瞥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姜逸却没有再向前,坐在了贺峥的沙发对面,中间隔了一个黑色大茶几。
贺峥淡薄的唇紧绷。
姜逸说:“贺峥。”
“做个交易吧。”
贺峥抬头看他,那双水玻璃般清透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是眼中有什么在渐渐消退,变得柔和而平静。
他说:“什么?”
姜逸定定地看着他,“我会搬离这里,去洗标记,还可以给你的病症提供信息素提取素。”
他的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淡定,但是贺峥却有种莫名的烦躁与抗拒,他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是他会搬出去,还是洗标记?亦或者是将这些作为一场与他等价交换的交易。
贺峥脸色有点沉,说出来的话却是,“你怎么知道的?”
姜逸涩然一笑,果然,对于前两样他都可以无动于衷,甚至直接略过,因为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