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连忙应了,张四维开口说道:
“让下面做几个菜,温一壶酒来,放在偏厅,我自己静静。”
张四维喜欢独坐小酌,这时不喜欢旁人打搅,就连妻儿姬妾,贴身伺候的仆役都要避开的,长随知道自家老爷这个习惯,连忙过去安排了。
菜精致清淡,酒醇厚浓香,张四维也没什么酒量,几杯下肚,就觉得有些迷糊起来,他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的屏风,呆了一会,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说烈日当空,瞬息西沉,可这一位在那里已经风光了十年,还要等,还要等……”
声音放得很低,就算人在外面也是听不见的。
……
张四维在饮酒,申时行则是听琴,他门前比起张四维这边来冷清的很,客人去了那边还能拜见一面,来这边除了要紧的公务和情面上过不去的人家,其他的人一概拦着不见,这一来二去的自然门前冷落。
朝中最尖酸刻薄的言官也很难在申时行身上挑到什么毛病,他甚至很少收下面人送的礼品,贪墨之类的事情更是和他沾不上边,虽说他家在天津卫有几间店铺,可对外都是说他家夫人奴仆开办的生意,这也正常。
每日间申时行公务完毕,就是回到府中大门紧闭,听琴弹琴自娱,最起码外面的人能听到琴声。
“老爷,小张府那边布置在各处的人都收了回去,就连和清流们的交往也只是送礼维持交往,不像以前那般经常有密谈的事情了。”
琴声悠扬响起,申时行却再和身旁的一名管事低声议论,听到管事的禀报,申时行思索了下,笑着摇摇头:
“他总算是静下心了,你那边还要盯着,咱们不害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把咱们给害了。”
那名管事也是应了,又开口说道:
“老爷,如今清流的人经常朝着小张府上跑,外面沸沸扬扬总是在穿,说什么小张大人语重心长的教诲,甚至疾言厉色的训斥,让他们知晓利害,不要总是因谏言而谏言,反倒干扰了朝中的大政,可小的这边却听说,清流那边的几个头面人物,都和小张大人走的颇近……”
“清流们再怎么折腾,中枢也要有人的,要不然看错风向说错了话,那就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小张也想着多些奥援,自然一拍即合,玉儿,方才错了个音。”
申时行悠然说道,最后还指点了一句琴娘的音律,边上那名管事迟疑了下,凑近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