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巳时初,参将赵能下令,就地停驻,各营点检兵马数量,短暂休整。
对于胶州营登州军来说,这一天真正开始了……
目前停驻的位置,赵能只能估算离开了大营二十多里或者是更远一些,按照前期的勘测,在这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丘陵或者是沟壑,完全是平坦的土地,在这个季节,这种土地也会很干燥,大军布阵是没有什么问题。
一直是紧紧围着大军的骑兵,在赵能的命令下全部的派了出去,除却两百名骑兵仍然是当作哨探撒在北面,侦测满清大军的动向和位置,其余的骑兵则是百人一队,结成小队就在大军的阵势的前、左、右三面两里左右的范围内巡视,在这个距离内,有雾气间隔,根本看不清。
这百人队的骑兵就是为了截杀进入这范围内的敌人哨探,这就是为了给对方造成最大的突然性。
尽管满清的骑兵没有查到登州军的军营,不过从两军侦察骑兵遭遇的位置和时间来判断,大概的位置也能搞清楚了。
除却阿巴泰之外,下面的满蒙诸将没有什么惊讶,大凡如果一次关的军将都知道,明国的军队也不是一点都不抵抗,偶尔也会有脑子烧坏了的几支部队过来送死,到时候一照面,只要找准了那明国官兵的军官和家丁,围着打死了,然后放开人马一冲,明军保准就是支撑不住,那时候赶羊就行,一点不难。
从界岭口入关之后,清军就没有遇到一点阻力,北直隶的大明官兵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打到现在,那些新来的蒙古牧民们各个兴高采烈,心想原来这入关抢掠的事情这么简单,就算不跟着女真,咱们自己也可以下来抢。
至于那有些眼光见识的,就在琢磨,明国怎么说也要纠集一支部队过来打一打,这支部队打垮了,估计这次入关又是顺顺当当的,就和上次,几路齐进把那明国督师卢象升的部队彻底打败,接下来纵横来去,没有一只部队敢来找麻烦的,就算在他们的防区和守备的城池下面大摇大摆的经过,就不敢出城阻击作战。
这样的战斗,晚打不如早打,打完了抢掠起来更痛快,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转换阵势,在不熟悉的地形上机动迂回,太累了。
从探马回来,然后奉命大将军的帅帐把这个消息散布下去,各个营头部队没什么紧张,反倒是很兴奋,毕竟这军功还要砍了对方军将士兵的脑袋才算数,光是这么一路走来,沿路不是弃城逃跑,就是一些文官民壮守城,轻而易于的拿下,这根本不算军功,回去之后也不回折算什么前程。
现在有不知死活的明军送上门来,那明天就当作聚众打猎,把这些明国的农夫料理了,每个人摊上几个首级,立下军功,回到关外变成前程,弄个官做。结果人人兴奋异常,如果不是阿巴泰下了严令,夜深的时候估计还安静不下来。
就连最担心的科尔沁贝勒图里琛也是兴高采烈,跟他手下一起过来的蒙古兵说,明日作战,要奋勇向前,不要丢了咱们草原上勇士的脸面。
和谁打不重要,怎么打不重要,在哪里打也不重要,在满清鞑虏这支兵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已经胜利了,无非是明天花费些力气。
唯一没有这么乐观的是阿巴泰,这位奉命大将军毕竟是老将,这一路上顺风顺水,临近山东却突然冒出这么一支队伍,实在是不对劲。
反常即为妖,这文绉绉的话阿巴泰不懂,可这道理他明白,而且昨日到了封营的时候点数,应该回来的探马差不多有百余人没有回来,阿巴泰知道,这些没有回来的,永远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