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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民抽搐了一阵就不动了,嘴角流出白色的泡沫和红色的鲜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太太愣了片刻,伸手去摸丈夫的鼻息,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张伯跑进来报告道:“太太,洋车叫来了。”忽然看到这副情景,顿时呆住了。

林太太出奇的冷静,发号施令道:“张伯,你去教育部报丧,就说先生走了,林妈,你打电话让小野医生来,我得问问他,开的什么药。”

两个下人忧心忡忡的去了,屋里只剩下林太太和不懂事的小儿子。

“姆妈,爹爹怎么不说话了。”林文龙抬着小脑袋问道。

林太太清瘦的脸上,两行泪刷的流了下来,抱着儿子哽咽道:“文龙,爹爹走了。”

……

今天的北大校园,依旧在讨论昨日之事,身为赌博中的赢家之一,林文静受到了同学们的关注,有人让她讲讲车夫的来历,有人让她请客,校园里欢快的气氛冲淡了她的忧伤,一天就这么过下来了,下午四点,放学回家,跟着王月琪的脚踏车蹭了一路,回到胡同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家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不是米姨租赁的那一辆,自家大门上贴了一张白纸,不知道是什么含义,张伯也不像往常那样坐在门房里,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院子,看到很多陌生和熟悉的面孔,大概是父亲的同事吧。

快步进屋,顿时呆住了,父亲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米姨和文龙身上披了麻布,正坐在一旁泣不成声,一瞬间林文静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林文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外面的天全黑了,她浑浑噩噩的爬起来坐在桌前,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有那辆脚踏车,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父亲就这样走了,走的那样匆忙,甚至没给自己留下一句话。

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打开鸡心盒子,照片上的三个人正温馨美满的笑着,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妈妈走了,爸爸也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

林先生暴亡,教育部派人协助处理后事,开错药致人死亡的小野医生躲进了东交民巷,据说当晚就乘火车跑到天津,坐船离开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