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样的苦肉计,也想打动咱家?”刘瑾一时眉头倒竖,声色俱厉地说道,“他和徐勋偷偷摸摸商量了那么久,必定是因为受了咱家冷落,打算回去舔人的屁股,这会儿又来见咱家干什么?两面三刀的家伙,咱家当初是瞎了眼才这么倚重他!别管他,让焦家的人自己能把人弄回去!”
孙聪闻言不敢再劝,扫了张彩一眼,见其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相劝的意思,他便行礼之后匆匆离去。直到他走了,张彩才开口说道:“公公也不要待焦阁老太苛了,毕竟是非黑白还不知道,更何况,真正说起来,我才是从前平北侯最亲近的人之一……”
“诶,西麓你是一心一意,自打和徐勋断了之后就从来不曾见过他,咱家信得过你!”
听到刘瑾说出这话,张彩顿时露出了一丝感动之色,随即却又轻声说道:“多谢公公。只是我刚刚说不要待焦阁老过苛,还有别的缘故。焦阁老在朝中官员那儿虽说人缘不佳,但在宫中却还是有些人望的。就好比当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便是和他交情甚笃。”
见刘瑾一时为之色变,张彩便闭上嘴再没有说下去。他很清楚,刘瑾做事素来斩草除根,李荣是不可能在京城再呆下去了,而接着,自然会轮到焦芳!这一块此前朝堂众多想要搬动却未果的拦路石,终于在徐勋和他不曾见面却深有默契的合作下,被硬生生撬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 至亲至疏父子
大晚上的徐府,这会儿正灯火通明。尤其是演武场四周摆着几支火把,场中的徐良正在手把手纠正着叶尧的姿势,口中又在说着夜箭的种种要旨。例如该如何判断风向,如何辨别靶子,如何权衡距离等等。好一番说教之后,眼看叶尧轻轻一松手,那把小弓上头搭着的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最后堪堪射中了三十步外的靶子,即便距离靶心老远,徐良仍然脱口赞了一声好,随即重重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好,比你徐叔叔强多了!想当初那小子跟着我练箭,一开始也不知道有多少脱靶的,更不要说这夜射了!”
“爹,你就别在尧哥儿面前埋汰我行不行!”
随着一阵鼓掌声,徐勋便出现在了演武场中。眼见得叶尧眼睛一亮,随即一溜烟跑了过来行礼,他就笑着一手托起了叶尧,随即冲着徐良笑道:“我知道我在武艺上头就是个半吊子,所以才给爹你找了个金玉良材来。怎样,尧哥儿无论是底子也好性子也罢,都是上上之选吧?这徒弟你可是收着了,异日名头肯定比我大!”
“臭小子,尽会寻你爹开心!”
徐良没好气地瞥了徐勋一眼,见叶尧只顾笑却不说话,他就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随即示意他继续去练一会儿箭,这才看着徐勋说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才受命接掌前军都督府,不得在那儿对那些比你年纪少说也大两倍的老大人们立威么?”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徐勋笑呵呵地一挑眉,这才气定神闲地说道,“再说,我又不是随随便便就摆脸色给人看的,今天自掏腰包请上上下下在福庆楼吃了一顿酒。近来每次都选在那儿请客,从掌柜到伙计,一见着我就是眉开眼笑的,甭提多高兴了。再说,都督府就是个给高阶武官勋贵养老的地方,他们巴不得巴结我这个正当红的新贵,我干嘛要立威?”
“你还新?”徐良哼了一声,随即才皱眉说道,“倒是你三言两语把焦黄中骂得吐血不起,听说人都快死了,你可得小心些他老子焦芳找你拼命!”
“只是把人骂昏过去了而已,什么吐血不起人快死了,还真够以讹传讹的。若我真有这样的本事,日后就可以不用打仗,我挑头把敌酋给骂死得了!”徐勋哂然一笑,旋即方才淡淡地说道,“更何况,焦芳早已经日薄西山,却愣是不肯自己落山,我自然要推上他一把。就在刚刚,我才去见了他一回,火上浇油了一把,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是会再去沙家胡同刘府走一趟,只不过他恐怕得失望了。刘瑾是凡事利益最大化的人,焦芳已经老了,而且有了更好的代替者!”
“你是说张西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