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武士点了点头:“武士能遵守自身的准则,除了自身以外,自然是这位城主御下有术了。至于这位李晓大人,我在三河时,早已听闻过他的勇武之名,是连越后的辉虎公都不能奈何的人物,没想到他不仅是名将,将这城下町也治理得这么井井有条。”
贵九郎听这名武士如此推崇李晓,问道:“那敢问这位大人,是来投奔武田家的吗?不过可惜,阁下似乎错过了机会,年初时,城主大人,招募常备,不少身怀武艺的浪人从各地来投。现在似乎没有了。”
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言道:“并非如此,我只是路过。”
贵九郎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感到十分好奇,心想:这位武士大人,怎么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的心事,似乎刚刚遭遇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
对了,三河武士,听说去年这时候三河闹得很厉害,年初时好容易才平定下来,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贵九郎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大人,刚出三河来的,听说那的净土真宗闹得很厉害,还发动了一向一揆,现在怎么样了?”
听贵九郎这么问,这名武士抬起头,双目中透出一股厉色,贵九郎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将头低了下来。
正好在这时,居酒屋外来了第一批客人,好几名足轻走进了居酒屋。
贵九郎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店门口,赔笑言道:“几位来了,小人早已经备好了青梅和酒,请几位品尝。”
这几名足轻哈哈一笑,其中一人言道:“贵九老板,快上酒,今日操练久了,现在口里像着了火般。”
随着这几名足轻之后,又陆续有不少客人来到这居酒屋。
店中吵杂的言语陆续传入这名武士耳里,不过他并没有抬头,他的耳边回荡着,轰鸣在三河那片土地上的铁炮声,那一幕幕同族相惨的情景。
无数本属于同一家族,并肩作战的兄弟,却因为信仰不同,彼此骨肉相残,无数人倒下。
这名武士闭上眼睛,低声喃喃地念叨道:“峰谷大人,主公,他背弃了之前的约定。土屋大人,这就是你用生命守护的主公,你的血白流了,不值得啊。”
想到这里这名武士,感觉自己忍不住,差一点热泪流下。
意识到自己将要失态,他暗自对自己言道,三河武士,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流泪是不能正视自己,懦弱的一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