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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孟希声回报之后,赵与莒也没有细问,他虽是对那女子的豪气有好感,却不会为此便要贴上去。一则他自觉肩负重担,这等儿女情长之事,恐怕自家做不了主。二来他如今虽说自由了许多,却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便是想要个女人,恐怕也得再过些时日。

庆元府至绍兴也不过是两百余里,自从与石抹广彦定交之后,他给郁樟山庄送了几匹好马来,故此郁樟山庄的少年,人人皆会骑马,赵与莒也不例外。不过为了遮人耳目,他进出山庄多是穿着与家中少年一般的衣衫坐着大车,免得被人发觉他不呆在庄子里。

他们是早上离开庆元府的,到了夜间,便进了绍兴府治下上虞县县治丰惠城。他们往来惯了的,便住在城中“鸿运客栈”,自有孟希声与那客栈掌柜交涉。此时天气尚暖,流了一身汗后少不得沐浴更衣,待赵与莒洗完出来,却发现孟希声被一汉子捉住手臂正在说话。

为着不惹人生疑的缘故,每次赵与莒去悬岛随身带的人都不多,此次也是一般,不过时孟希声与秦大石、龙十二三人。因此,见到那人拉着孟希声,赵与莒原本想叫秦大石的,仔细一瞧,那人却正是在庆元府见着的汉子。

“是了,他们也是赶往绍兴府,也住在此处。”赵与莒不想上去惹人注意,便回了自家屋子,没一会儿,孟希声却一脸异样地进来:“大郎,这两人……却是来寻咱们庄子的。”

赵与莒听了一怔,这两人分明是北地口音,又都不认识,怎么会来找自家庄子?

“我小心探问的,他们说来投靠亲友,投的正是咱们郁樟山庄。”孟希声又道。

“这倒奇了,竟是我们亲友?”赵与莒想了想:“他们可知咱们身份了?”

“小人不敢泄露,只是说咱们是绍兴府人士,却不曾听说过什么郁樟山庄。”孟希声道。

赵与莒寻思来寻思去,无论是他父族还是母族,都没有这般北地的亲眷,这人为何会来投郁樟山庄?若是山庄前主人亲友,他们便不会知道山庄如今的名字!

“他们未曾说与郁樟山庄是何关系么?”赵与莒又问道。

“这两人口风甚紧,除了说要投郁樟山庄外,便什么都不曾提起。”孟希声也皱了皱眉:“不如让十二连夜赶回庄子,多带人手中途迎接大郎?”

“这倒不必,他们不过两人,想来不会有什么敌意。”赵与莒摇了摇头:“这路上人烟稠密,他们能做出什么!”

提到这里,孟希声脸色却有些发白,他这人谨慎厚重,就是胆量稍小了些:“大郎,小人想让十二连夜回去,倒不仅是为这两人,听得店家说了,近几日这条道上却不是极安宁的。”

赵与莒吃了一惊,这条路他时常行走,从未听说过什么不安宁的事情,便问了一句。

“却与朝庭滥发交子有关,百姓手中交子无人敢要,过不下去,只得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孟希声在赵与莒面前没有什么保留的,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后道,原来这几日通往山阴县的路上竟然多了伙强人,已经袭击了几个商旅,虽说未曾闹出人命,却也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