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还得源源不断地向流求送米,总是自大宋购粮,显然是不足以支撑,赵与莒已经决定,新建成的三远级海船,将满载大宋瓷器、丝绸和茶叶,去交址、占城,那里光热充足,应该粮食有余。
要解决流求的粮食,最关键还在于自给自足,这也是最近两月来,赵与莒先后向淡水送去三批庄户共四十户人家的原因。
这些庄客尽数是在两淮流民中招来的,生性坚忍能够吃苦,家中有孩童在义学之中,对郁樟山庄所知甚少,赵与莒倒不怕他们向前期在淡水做活的工匠们泄露什么。
说起来也是庆幸,这半年来海上未起风暴,故此三远船往来数次,都未曾出现什么意外。不过随着天气转暖,赵与莒知道北太平洋可怕的台风会逐渐产生,到那时如非必要,三远船去流求的次数将减少,以尽可能避免遇着台风。
如此算来,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是相对安全时期,必须用这时间完成运送红袄军的任务。
“大郎,此处风大,还是回屋去吧?”韩妤给他披上一件皮裘,低声劝说道。
“算起时日,子曰他们应该到了。”赵与莒淡淡地说了声。
“这几日风大,或者他们靠港避风了呢。”韩妤想起他们渡海来悬岛时的情景,心有余悸地道:“大郎,渡海之事,过于危险,今后还请谨慎才是。”
“我心中自然明白的。”赵与莒笑了笑,他们是正月初四来的悬岛,因为没有三远船这般的大海船接送,乘的是小船,海水几乎要灌入船舱中来,韩妤着实受了惊吓。
“大郎,还是进屋吧。”韩妤又劝道。
赵与莒向着北方望了一眼,仍然未曾见到自家的三远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韩妤回到屋子里。但他还未坐稳,立刻有义学少年气喘吁吁地来报:“大郎,看到三远船了!”
因为赵与莒将致远、怀远、经远三船合称为三远船的缘故,义学少年如今也学着这般称呼。听得他报信,赵与莒微微点头,却不象上次听说致远号自流求回来时那般激动了。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走,然后对韩妤说道:“我累了,要睡上一觉,子曰来了让他先候着吧。”
“是。”韩妤应了一声,赵与莒方才明明极是挂念三远船此行是否成功的,如今却要回屋高卧,韩妤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至于船上来人如何安置,便由你来定吧。”赵与莒看着韩妤笑了笑:“阿妤,你心细,定然能做好的。”
其实关于如何安置此次运来的人上,赵与莒早有安排,韩妤只须按着吩咐监督众人行事便可。但听得赵与莒如此说,她的脸还是涨红了,她性子腼腆柔弱,对赵与莒最忠心不过,一面又是羞涩,一面又怕让赵与莒失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应了声是。
服侍赵与莒睡下之后,韩妤立刻赶往码头,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三远船才靠了岸。六艘海船同时靠来,虽说经过扩建,江南制造局的码头已经大上许多了,可也被挤得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