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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引赵与莒进来的人掏出华岳嘴中的布,华岳凝眉瞪着史弥远,呸的向他吐了一口唾沫,只是史弥远距他还有两丈,而且他又被打得没了力气,这口唾沫只吐出不到二尺。

“这位便是沂王嗣子殿下。”史弥远冷笑了声:“华子西,你指使刺客,谋害王子,却是为何?”

华岳咬牙切齿,又看了赵与莒一眼,那眼神中的不甘与仇恨,让赵与莒心神一颤。

自己在史书中得知,这位华岳是忠义慷慨的,可他却用这种眼光看自己,甚至指使刺客来刺杀自己!

见他不答话,史弥远微微眯眼:“本相与你可有怨仇?为何要密谋杀害本相?究竟是谁人指使于你?”

赵与莒闻言看了看史弥远,他这番话,岂不是在明知故问么,抓住这华岳,他只须遣人告知自己一声便可,为何要将自己邀来,见他问华岳这般无聊的问题?

“我与你无私怨。”出乎赵与莒与史弥远意料,华岳竟然开口了,想是见着有赵与莒在旁,他故此才出声:“我欲除你,乃为国尔!”

史弥远勃然大怒:“打!”

引赵与莒进来的那人当前一脚便将华岳踏住,脚踩在他头上,将他脸按入泥泞之中。赵与莒微微抿了一下嘴,他知道史弥远正在偷看自己,故此他脸上不但没有不忍之色,反而是痛快与仇恨。

“叭,叭!”

棍棒击打在华岳身上,华岳放声大骂,打得越凶,他便骂得越响,国贼权奸竖子之类的文骂尚嫌不足,接着甚至辱及史弥远父母。史弥远不为所动,引着赵与莒来到院中一座小亭里,邀他坐下后道:“嗣子,你可知此人身后为何人?”

赵与莒默然无语。

一零八、休道高处不胜寒

亭子极是雅致,并无太多虚饰浮华,只不过一张石桌四只石凳,因为怕冷的缘故,石凳上都铺着棉布织就的垫子。赵与莒看着那垫子的花纹,便知道这棉布产自于流求。

不唯这布垫,便是史府用于饮酒的玻璃杯子,也是产自于流求。如今流求之物,在临安算得上风靡了。每日都有不少商贩赶往庆元府,为的便是购买新近自流求运来的海货。

正如后世一般,这些产自流求的物件,因为是飘洋过海运来的,故此被百姓们称为“洋货”。大宋民间,渐渐也对海外有一国名为流求有所耳闻,颇有不少人引经据典,辩论这流求究竟是《吴书》中所说的卫温所到之处,还是《隋史》中记载分为三国的琉虬。大宋官府,却对此没有多少兴趣,在官府看来,无论是流求还是琉虬,都是海外蛮荒之地,便有一二物产,也不过是为官府多了个税收来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