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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嘀咕的时候,一匹快马沿着运河狂奔而上。

马上乘客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神情有些激动,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以八百里疾报的方式沿途换马,仅两日时间便自临安赶到徐州,到得徐州城中时,他身上积的灰尘已经有厚厚一层,仿佛泥人一般。

问明白徐州总管府在何处,他又催马来到总管府,若不是倚仗着年轻力壮,他下马时连站都难以站稳了。

“秦重德秦总管何在?”他喘息着问道。

“不在府中,出去公务了,阁下是?”门前的卫士回应道。

“行在来的,我在此眯一会儿,秦大石回来便唤醒我。”那人实在承受不住,他也不管在何处,将斗篷裹了裹,便睡在了总管府门前。若他不是说了一声“行在”来的,门前卫士立刻便要赶他走了。

他赶路赶得极累,只一躺下去,便发出鼾声,总管府前的卫士看看他,又相互看了看,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好想。

从未见过这般人物,若是公务而来,大可以呼喝要求安置,至少一张床总是有的。

他们并不是来自流求的近卫军,而是自忠义军整编来,故此不晓得此人。若是流求来的近卫军,便是不认识他,也能从他这做派中猜出他的身份来了。

午饭时分,秦大石自城外回来,他一行十余骑,才下了马,立刻便看到地上那人。

“这人说是行在来的。”门前守卫回道。

“这是……”他微微迟疑一下,觉得这人眼熟,却没有认出来。在流求大发展的四年里,他潜伏在临安城中,随时准备保护和接应赵与莒,故此对于这四年来变化极快的熟人,难免有些生疏。

“总管,是徐凤徐子迅,咱们流求九大怪之一呢!”身边一个义学六期出身的笑道。

“四年不曾见,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秦大石听了一笑,若是李邺在此,定然是走过去一脚将徐凤踹醒,他却不然,而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让守卫唤醒他。立刻众人都安静下来,秦大石又示意众人进去,他自己站在门前等候。

看徐凤这酣睡的模样,秦大石可以想象得到这一路上他有多劳累。

又过了会儿,徐凤突然惊醒,他睁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左右看了看,又瞧着秦大石:“秦学兄!”

“徐子迅,听说你在流求竟然成了九怪之一?”秦大石伸出手来,将他拉起,微微一笑道:“今日我算是领教你一怪了,到了我门前,竟然不要人给你找张床,习地便睡——这分明是瞧不起我秦重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