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如此,发没为官奴,多少还可赚几文钱。”又有一人道。
沈六娘大惊抬头,她一无所有,自己的身体是唯一能拿出来交换之物!
“快些追上去,那几个小崽儿都可发卖为奴,休得让他们跑了!”这队金兵头目喝道。
金兵的日子如今过得也是苦哈哈的,捉这些逃跑之人,成了他们捞取外快的一个重要渠道。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这般勤奋了。
沈六娘尖叫了声,跳起便要再扑上去,忽然听得一声锐响,接着一枝箭射在那队金兵面前的地上。那队金兵吓了一大跳,慌忙止步观望,只见自宋国那边不知何时来了一小队骑兵。
“罗安琼!”
“在!”
罗安琼应了一声,恼怒地瞪着这些金兵,眼中杀气腾腾。
“每个人打折一条腿,让他们不开眼。”那下令之人却不是近卫军打扮,年纪将近三十,目光森冷,仿佛如冰锥一般。金兵正待反抗,却见对方不唯人多,而且有马,自己就是逃也逃不走,头目立刻跪下哀求道:“爷爷饶我,爷爷饶我,我等奉命行事,实是身不由己!”
那人没有理他,从马上跳下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沈六娘身上。沈六娘方才既不害羞也不畏惧,此刻却瑟瑟发抖起来。那人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很好,很不错的小娘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有,都死了……”沈六娘抽抽噎噎地道。
“不必难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儿了,我就是你爹爹,你记着我的名字,我姓赵,名子曰。”那人温和地一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再担心,到了爹爹这边,谁也不敢伤着你!”
“爹爹?”沈六娘怔忡地瞧着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打断他们的脚、剜了他们眼睛后扔回去,我赵子曰女儿的清白身子,岂是这帮人看得的!”赵子曰站起身来,再次对罗安琼下令:“陛下那边,自有我担待!”
“是!”罗安琼心中一凛,赵子曰严格来说,可以算是义学一期出身,而且很早就开始独当一面,无论是与红袄军交往,或者是在悬岛奠基、开拓流求,他都是天子信任重用的老人了,虽然他在近卫军中没有挂职,但近卫军待他与对待李邺、李云睿一般敬重。
那十来个金兵如何敢反抗,片刻间被打得鬼哭狼嚎,赵子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牵着沈六娘向马走去,沈六娘咬着唇,仿佛在梦中一般,只知道拉紧身上的衣衫,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志旭扬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这人威风无比,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崇敬,但见他把沈六娘牵走,小跑着过来喊道:“你要到她去哪儿,他们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