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李云睿微微有些发窘,过了一会儿他道:“臣想请战!”
“哦?”赵与莒放下已经吃完的碗,接过手绢抹了抹唇:“朕若是准了你请战,朕这身边又有谁人可用?”
“陛下,义学五六期的学弟也可使用。”李云睿笑道:“臣与汉藩一起在流求练兵,如今汉藩又被陛下派出去了,臣到现在却连一战都没捞着,陛下……”
说到这里时,他又有些迟疑,赵与莒见他期期艾艾地,有些不耐烦地道:“有话便快说,吞吞吐吐做甚?”
“陛下偏心,厚此薄彼,臣也要打一仗!”
在近卫军中,李云睿分管军纪,不少近卫军将士,畏他更胜过李邺。但无论是他还是李邺,尽管年纪比赵与莒要大上几岁,可在赵与莒面前,却只是学生,他们自己也以后辈门下自居。故此,赵与莒一催促,李云睿难得的展露出年轻人不够沉稳的一面。
听他说话中带着堵气,赵与莒不禁莞尔。李云睿担心的事情他已经明白,身为军人,要赚取军功,当然是在战场上来得最快。而李云睿长期呆在后方,呆在自己身边,虽然处理了不少琐碎事务,却不显山不露水,与李邺等人相比,功名难以彰显。便是罗安琼等学弟后辈,如今也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他李云睿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沉得住气的了。
“景文,朕如今还离不得你,他日攻掠辽东,朕必委你为主将,你如今在中枢,好生留意各处战报,取长补短,待朕用你之时,你须得不负朕望才可。”
“陛下是个慢性子,攻掠辽东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李云睿心中还是不甘:“陛下,臣不要当主将,遣臣去徐州给李邺打下手吧!”
“你二人去了徐州,秦大石如何自处?”赵与莒心中想道,然后又一皱眉,昨日派遣李邺去传令时,因为事情紧急,他忘了交待李邺与秦大石相互关系的问题。以品秩军衔而论,李邺是秦大石的上级,但若是李邺到了换他指挥秦大石,未免损伤秦大石声望,有临阵换将之嫌。
昨日做这决定时,朝中重臣竟然没有一人对此提出谏言,这实在是不应该。旁人不说,崔与之身为丞相,又素知兵事,竟不对此进谏,便是他失职了。还有赵善湘,督抚地方军务多年,如今又是兵部尚书,对此不置一言,也算失职了。
不过,最大的失职还是自己,终究还是年轻,在一些细节方面欠考虑了。
李云睿见他突然陷入沉思,半晌不说一语,还以为自己的抱怨让天子生气,忙道:“陛下还请勿怪,臣胡言乱语罢了。”
“与你无关,朕想起一事……”赵与莒叹了口气。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疏漏,除去他年轻欠考虑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始终把自己培养出来的义学少年视为一体。在他看来,义学少年都是他耗费心血培养出来的希望之种,无论是利益还是在地位上都是一体的。这让他又想起上加因为治蝗之事,罗安琼与徐凤的冲突,若是这次再起这种冲突,大宋的损失可就大了。
幸好是秦大石,秦大石稳重隐忍,当不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