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寒无赖罗衣薄,休傍阑干角。最愁人,灯玉落,雁……还飞。”
一首纳兰性德的《酒泉子》,却让玉尹心中平添了几分忧郁。联想到即将远行,这心中不免唏嘘。时值暮春,荼蘼花开!山墙上的荼蘼花此时方绽放,正在动人时。那清瘦纤细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在夕阳中,笼罩了一抹残红,却平添无限凄然美感。风吹来,花轻抖,竟那般柔美,柔的,让人顿有怜惜的感受。
玉尹呆呆看着墙上荼蘼花,整个人似是痴了般,竟久久站立不语。
“十三郎,小乙刚才说个甚?”
杨再兴倒是听得真切,不禁回头询问。
高十三郎苦笑道:“大郎若不懂,自家更不懂得……似是小乙哥有甚心事,不过这词,真个作得好。虽听不太懂,但觉好厉害。怪不得人说小乙哥,才学过人。”
相比之下,高十三郎久居开封,所接触的人虽多为市井中人,可耳濡目染下,也能学得几分风雅;反倒是杨再兴,别看认得字比高十三郎多,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粗汉。这等婉约风雅的词句,在他听来,无异于牛嚼牡丹,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是啊,我也觉得厉害!”
再怎样,也不能输了高十三郎。
杨再兴轻声道:“只是自家奇怪,小乙如此才学,为何不去进学,说不得考个状元郎。”
高十三郎一耸肩膀,“我又怎知?
其实自家和小乙哥接触不多,虽都在开封府,可小乙哥以前,和如今却全不相同。以前小乙哥好争勇斗狠,虽然说不是那种横行霸道之人,可是却令人难以接近。好像就是前次与李宝争跤,九死还生后,就好像变了个人,看总有些不同。”
“怎个不同?”
高十三郎搔搔头,想了半晌后道:“从前小乙哥总让人不甚亲近,身上带这些戾气;而今小乙哥更能让人亲近,只是总觉得他满腹心事,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嗯,大致如此……反正和从前比起来,自家倒觉得而今小乙哥更让人欢喜。”
杨再兴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高十三郎。
许久后,他怔怔说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也觉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