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脩低下头:“上次是万脩自作主张,有罪。但此番来长陵,是奉了主君之令,要替第七、第五两家讲和,此事连列尉郡府都已知晓,万万不能滋事!”
“汝当我是无知少年,不知轻重缓急么?”
原初大怒,旋即却又笑道:“我这便让第七彪代替其弟,来第五里诚心谢罪!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人便被茂陵侠士们推攮着上来,脱衣自缚不说,还双耳贯箭,正是第七彪!
一向蛮横的彪哥,今日却像落于平阳的老虎,他磨磨蹭蹭地过来,看了原初一眼,眼中满是哀求。
“原君当真要如此?”
但原初却没有半分怜悯,骂道:“此事皆由汝家而起,竟让原氏蒙受了无义之名。第七彪,今日当着我的面,就将此事了结!”
第七彪无奈,只能当着数百人的面缓步上前,牙齿几乎咬出了血来!
时值九月中,秋风凉飕飕的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耻辱啊,这已经是两个月内,第七彪第二次肉袒谢罪了。
上次是在县寺里,为了配合鲜于褒演戏,可那是给县宰磕头,而且还有第六犊陪着,好歹有个伴。
可今日,第六犊带着族人,在远处看热闹指指点点,第七彪只能独自承受奇耻大辱。
这些时日,第五伦的名望像极了胡麻开花,一节比一节高,已经不止是县令辟除了,连郡守都想招他做吏。每辞让一次,名声就再涨一截。
第七彪本希望拉第一柳下场,制衡第五氏,不成想人家也不带怕,第五霸指狗骂柳,导致乡啬夫回去气得大病一场,心中有恨,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他连与第五伦交好的景丹都惹不起。
后来,第五伦更得了邛成侯邀约,赴长平馆重阳之宴,那可是跻身本县名流的门槛,诸第从未有过的荣耀,第一氏都馋哭了。
至此,第五氏的崛起已无可遏制,隐隐有代替第一氏,成为本乡著姓之势。
当初第七彪就千叮咛万嘱咐,让第七豹不要擅自找第五伦麻烦,岂料这厮满口答应,却连夜溜走,跑去茂陵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