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的目的地,便是一片小土塬,塬上是类似后世窑洞的建筑,被刚开辟没几年的农田包围。一群人在干活,带领他们的年轻人则扶着锄头歌唱。
唱的不是民间相和歌,而是更生僻的辞赋。
“临江濒而掩涕兮,何有九招与九歌?夫圣哲之不遭兮,固时命之所有。”
“昔仲尼之去鲁兮,婓婓迟迟而周迈,终回复於旧都兮,何必湘渊与涛濑!”
第五伦听这调调就乐了,不就是他夫子扬雄的《反离骚》么?只对旁人说道:“不愧是宣巨公隐居之处,还能听到这等‘高雅’之歌。”
鹿啬夫和县吏面容怪异,他们已经来碰过好多次壁了。
看到有导车过来,那年轻人的歌声立刻停了,只挥手让田里干活的人迅速离开,他则拎着锄头过来,见到第五伦等皆是官吏,便皱着眉大声道:
“还要我说多少遍?”
“吾父绝不会出仕,汝等不必再来了!”
……
第62章 降奴服于
宣彪自懂事以来,就跟随父亲辗转各地,并非避祸避仇,而是避仕。
他父亲宣秉字巨公,少修高节,显名三辅,也曾入京师做过小官,但在前朝哀、平时,宣秉见王氏据权专政,有逆乱的倾向,就辞去吏职。
按照时代风尚,这样的人辞官,往往会惹来更高一级的征辟,果然,二千石派人除宣秉为曹掾,宣秉称疾不仕。
等到王莽代汉建新后,需要天下名流来装点朝堂门面,听说了宣秉的名望,特令使者举为孝廉,宣秉索性带着家人跑路了,到了本郡最偏僻的修令县隐居。
但还是被找到,好在郡大尹张湛是大善人,派人再征一次无果后,也没有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