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矫用了两年时间让河西粗安,但站在姑臧城头,他依然有深深的隐忧。
武威是河西的核心,而姑臧也是四郡最大的城市,但第八矫知道,它并不安全。
这位凉州刺史几乎每天都要问从祁连山口来的人:
“金城郡形势如何了?”
金城是武威的南邻,隗氏覆灭时,为了反攻陇右,竟将金城送给了先零羌,后来被吴汉收复了部分,但仅能维持对郡城的控制,其余各县都被羌人占据。
第八矫当年曾被流放于此,对那片土地十分熟悉,知道河湟谷地中,究竟能酝酿出多大的混乱,而一旦金城大乱,势必越过祁连山谷和草原,波及到武威。
如果说金城还只是“肘腋之患”,那当第八矫转身向北时,仿佛看到一把悬在天边的利刃!
来自祁连雪山的黑水(石羊河)滋养了姑臧绿洲,它继续往低洼的北方流,横穿沙漠,最后汇聚成了休屠泽,就在两百里外,当地水草丰饶,汉朝的长城延伸过去,使得休屠和居延,成了深深刺入匈奴体内的两把剑。
可现在,这剑,已被匈奴夺去!
匈奴已经占据休屠泽两年了,在过去,汉军利用休屠泽,随时能深入匈奴揍他们,逼得其不敢南下牧马,而现在,攻守异形。
尽管第八矫重新组织了全河西的武装,但守则足矣,攻却不足。朝廷忙于一统中原,也无无法派遣大军来河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重建了删丹县的军马场,希望有朝一日,河西骑士能骑着长大后的凉州大马,收复失地。
至于现在?羌胡两狼就在门外徘徊,只能关好窗,胆战心惊地期盼河西能撑到皇帝扫灭吴蜀那天。
但终究事与愿违了。
武德四年(公元28年)5月底,就在河西麦子即将成熟的月份,一份急报从北方张掖郡传来。
“刺史!”
武威太守、魏国右丞相窦融的弟弟,窦友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