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三眼点点头，王启苦笑掩面说：“说他是能人我不吃惊，只是……除了学院的理念，从没发现他的过人之处，归咎于他的教导有方的话，是不是太牵强了？我觉得学院里出来的，都会抗议抹杀了他们自己的奋斗之苦。”

“这就是他最高明之处，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当初他带领的佣兵团连续十年被评定为宇宙百强团，团队凝聚力被认为排名前十，同样没人觉得他有什么功劳，可是他离开了，那团第二年就乱套。以前团长的父亲跟过他的团，说老院长看起来要求极少，什么事情似乎都不在意，偏偏团队上下什么样的人都能团结在他周围，最合不来的人也不会彼此内斗争吵，实在是其管理手段高明到了让人没办法看出有功的痕迹的程度……”

王启叹说：“正因为看不出来，所以没办法顶礼膜拜。但从感情上说，老院长真是我理想形成的推动者，虽然觉得他是个啰嗦的老头，并没有敬畏之心，却有亲近喜爱之心，时不时也没忘记给他邮寄影卡，可惜他就回过一次，说什么：他收到的影卡太多了，告诉我一声，他都看过，但没空回，让我继续邮寄，但别等他回复。”

“哈哈……”虎胆三眼乐不可支，谈论老院长，其实她想起来的，是在启航城逝去的前虎胆团长。所以笑了一阵，她眼里只剩下眼泪，当笑不出来的时候，她擦了眼泪，可是，又充盈满了眼眶。

她知道无法掩饰，索性也不掩饰了。“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虎胆至今没有离开破坏帝国？”

王启点头，他是想知道，然而不方便追问。

“王启，你知道恨不起来，或者说，只剩下恨却不知道如何行动……不，应该说是行动不起来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虎胆三眼的问题，很奇怪，王启想了想，坦诚的摇头。“未曾有恨。”

“……真好，不愧是进击战剑看重的得意弟子。”虎胆三眼由衷羡慕，老院长那种凡事都看得开，一笑而过的心态她觉得这辈子都学不来，以前听前虎胆团长说这些的时候，她不以为然，甚至根本没有认真听过，因为觉得那种人纯属傻乐呵。

没想到，后来是她自己主动搜寻老院长过去当佣兵的信息，想学那种心态，可是，她发现最后总只是流泪而已，她真学不来，或者说，那种心态就不是说学就能学的。笑着看待一切，很难很难……

王启不想说啰嗦老头怎么成他师父了，想了想，算了，毕竟是院长，第一学院出来的都得是他学生，而在精神领域对他也起到指引推动作用，不算无厘头。“要不，你到第一学院跟老院长进修一段时间？”

这本来是安慰她的话，可是，王启却看见虎胆三眼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洋溢起异样的兴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王启无语了，他有点后悔，因为虎胆三眼如果近距离接触老院长，好印象很快就会破碎。

“太好了！这次的事情忙完我就能休假，就去家家帝国跟老院长学习几个月！要不然，我真会撑不住了……”说到最后，虎胆三眼的热情犹如被冷水浇了，迅速冷却下来。“……我们虎胆刚开始来的时候，为的是履行约定，大家心里都痛恨破坏帝国的。可是，刚来没来多久，晨欣公主的人就把我们所有的亲人、是所有的亲人，全都从三帝国势力范围内接过来安顿好了，还包括前团长的亲人，而且还给了前团长的亲人一笔抚恤金，说他是战死的英雄……”

王启很吃惊的听着……恍然意识到，其实他的确不了解皇妃，所以才会对她这种做事的手法吃惊。

当初在启航城外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皇妃有拉拢人心的意思，毫不留情的看着前虎胆团航去死了，临末，连契约的事情都丢给部属负责，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然而，这时候王启才明白，因为皇妃很清楚当时说什么都没用，又或者说，对她来说，是敌对立场，必须战斗的时候该杀就得杀。而在事后，行动有意义的时候，她直接用这种方式，把虎胆团队留下了，甚至于前团长战死的善后，本来不是她需要承担，她却以自己的部属战死的方式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