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毯上跪着,细白的手指抓着地毯边缘,低着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无名的恐惧笼罩下来,他知晓不是哭的时候。
只是他打了姬嫦,今日必然是他的死期。
他做梦死在姬嫦手里,如今预示提前,他马上就要死掉了。
姬嫦脱了外袍,只穿了一身中衣,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气息似乎收敛了些许,对他道:“过来。”
金銮殿里死过很多人,兰泽总觉得殿中有些阴冷。如今是秋日,姬嫦殿中常年烧着炭火,倒是不冷,兰泽依旧手脚冰冷,步伐有些沉重。
他到了书案边,姬嫦眼中透着一层很浅的郁色,兰泽在原地僵着,姬嫦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前。
“这么害怕朕做什么,方才不是还有力气打人。”姬嫦审视着他,握着他的手腕让他到了书桌前。
“朕一向讲理,今日朕教你国经,若是你能学会,朕便饶过你,如何?”姬嫦嗓音称得上平静,嗓音落在兰泽耳边,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低沉。
兰泽不敢说不好,他手撑在书桌边缘,脑袋里一片混沌,平日里他念书便念不好,姬嫦教他他也学不会。
若是放在以前,他兴许敢求饶,如今他一言不发,只顺着姬嫦的意思。
“奴才……奴才听皇上的。”
桌上陈旧的国经被掀开,书册略有些泛黄,应当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些稚嫩的笔记,国经是治国之经,通常只有太子才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