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远喟叹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鞋开胶了。”
顾泊舟今天穿了双款式老旧的运动鞋,鞋头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接连高强度的奔跑,让本来就脆弱的鞋沿裂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袜子。
顾泊舟羞愧地把鞋并拢,想挡住开胶的地方,“你先走吧,我想再练一会。”
他这鞋子当然不能练了,估计是怕走着走着鞋底掉了,在江寒远面前丢人。
江寒远一时语塞,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去那边长椅坐着等我。”
顾泊舟抬了一下脚,又收回去,直到看到江寒远皱眉,又老实巴交地挪着小步子走向长椅。
江寒远去了一趟校内超市,买了瓶强力胶,路过卖糖的货架时,买了一包平时喜欢吃的奶糖。
回到顾泊舟面前时,江寒远把强力胶丢给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叮嘱他,“用强力胶先把鞋子粘好,明天换双好点的来练,想跑出好成绩,鞋子很重要。”
顾泊舟弯腰粘鞋底,弓起的背脊透过单薄的衣服,清晰可见。
他瘦得有些离谱了,好像吃不上饭似的。
活了这么多年,江寒远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人,跳级来读学费五位数打底的贵族学校,浑身上下又透露出独树一帜的穷酸味。
江寒远把奶糖袋子拆开,递给顾泊舟一颗。
顾泊舟愣了愣,接过用锡纸包裹的奶糖,如获珍宝似的剥开糖衣。
江寒远嚼着奶糖,盯着顾泊舟夸张的反应看。
“这个奶糖,很贵吧……”顾泊舟一边腮帮子包着奶糖,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江寒远从小到大没为钱发愁过,对金钱数字极度不敏感,敷衍道:“还行吧。”
奶糖嚼了几下便在嘴里化开,江寒远在剥第二颗的时候,见顾泊舟一边腮帮子还鼓着,于是教学道:“奶糖要嚼着吃才够味。”
顾泊舟嚼了一下,又把奶糖包在腮帮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