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远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认识卜醉那么多年,只见过他一次很悲伤的样子。”颜玉用铅笔修改着废稿,“那天他给你纹了身,你疼晕了过去,他蹲在门口抽了满地的烟。”
江寒远永远记得那天,他从割腕醒来后,不知第几次对卜醉说了想要轻生的念头,卜醉把他拉到了新开的纹身店里。
“你不是想要体验死亡的感觉吗?”卜醉恶狠狠地说,“看你能不能忍住了。”
江寒远背部的纹身是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纹上去的,背部的皮肤很薄,那钻心的疼痛比割腕还要难受。
但在纹身的时候,疼到极致的江寒远想着的不是那些悲伤的事,而是顾泊舟仰头,眼睛里只有他的模样。
体验过绝处逢生的感觉,才知道生的可贵。
从那之后,江寒远再也没有说过想死。
颜玉问:“你见过他哭吗?”
江寒远摇头道:“没见过。”
“我见过,就在那天。”颜玉指着自己的肩膀说,“一个可以打死一头牛的男人,差点哭晕在我肩头。”
这种情况,江寒远应该很悲伤,但听见颜玉的描述,江寒远憋着嘴角的抽搐,尽量让自己装作很悲伤。
“你在笑吗?”颜玉挑眉问。
江寒远先点头,后摇头。
“好笑吗?”
江寒远确定地点头。
颜玉又说,“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卜醉对你那么好。”
江寒远觉得颜玉应该还是误会了,认为卜醉喜欢他。
“颜哥,醉哥对我好这点我承认,但为了我开的纹身店我不承认。”江寒远说,“纹身店是醉哥确定不做乐队后的梦想,他是那种有梦想一定要去完成的人,虽然有点三分钟热度。”
颜玉手中的笔停下,专心听江寒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