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东院,谢岫看到周氏从里面迎了出来,他便把心中的烦躁暂时压下,上前去拉了周氏的手。
“怎么还没休息?”谢岫牵着周氏往屋子里面走,“如今家里就我们俩当家了,你也不必和以前一样早晚请安之类,便想怎么做怎么做,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拘谨。”
周氏笑着道:“正是不拘谨,才出来接你呀!”
谢岫也跟着笑了起来,又叹了一声,道:“今天和舅舅说了一下午话,这会儿脑子还在嗡嗡作响,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周氏便伸手在谢岫头上按了两下,道:“今天两个叔叔差人往家里送了些野味,说是他们出去打猎时候得的,我便回了几坛好酒。两个叔叔说过几天想找你出去游湖,我心想着最近事情也多,便没有立刻应下来,就说要问问你你的意思。”
谢岫想到梁熙叮嘱的那几句话,倒是感慨有些事情的确是梁熙这样的长辈更看得透彻,于是笑了笑,道:“这事情我明天自己处理便是,你不用担心了。”
没有梁氏在康都,谢岫倒是很快和自己两个叔叔关系亲密了起来。
这年头如谢家这样关系这么亲近还分家的是少数,谢岫两个叔叔先递了台阶,谢岫闻弦歌而知雅意,相互之间亲密起来便是顺理成章。
宫里面,谢岑儿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奇怪,因为无论她在宫里面如何折腾扑腾搞事,谢家都是会在梁氏离开之后重新聚拢到一起的。
在魏朝这样的时代,聚集在一起抱团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世家大族凭借的不是这四个字,而是子子孙孙无穷尽的抱团凝聚力。
她无意去管这些事情,只把从天禄阁里面找来的书翻过之后,就开始认真研究卢衡和韦榷的那两封奏疏。
从文采来看,两封奏疏无可挑剔,从内容上看,两封奏疏都十分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