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微风是柔软的,风中还夹杂着花的香味。
“原来是海棠开了。”陈瑄借着灯笼的光线往山石旁探看了一眼,只见海棠花枝就从山石旁边伸出来,上面花朵绽放,“白天应当更好看。”
“是呢,下午时候我还想着对着这棵海棠画一幅画。”谢岑儿说道,“不过只打了个草稿,后面二皇子的信送来,便先放一旁去了。”
陈瑄笑了一声,道:“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看着信中说的那些倒是让二皇子十分为难。”谢岑儿抬眼看向了陈瑄,“恐怕这会儿他在兰郡都是坐卧不宁的。”
“所以朕才让王泰跟着他,又叫了你二哥带着人一起去,只给了他封了个琅王。”陈瑄淡淡道,“他这么多年在京中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这次若能历练之后有所成长倒是也好。”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又笑了一声,“不过看起来虽然有所长进,但实在是有限。”
“如此说来,陛下便不觉得二皇子所为难的事情有什么难处了?”谢岑儿好奇地看向了陈瑄。
“你认为其中有什么难处呢?”陈瑄慢慢往前走,“事实上并没有难处,不是么?”
谢岑儿顿了顿,她并不能明白陈瑄话中的意思,琅州和江栗看起来处处都是为难,陈耀的书信中应当并没有过分夸大——如若陈瑄觉得没有难处,那是因为谢岫卢雪等人的奏疏中,还说了别的事情?
她跟上了陈瑄的脚步,道:“只从二皇子的信中看,琅州刺史江栗仿佛十分不好相与。”
“他所求也不过是一个爵位罢了,给了又何妨?”陈瑄笑了一声,“他若真的手中抓稳了琅州军政,又能一手遮天,老早就自立门户称王称霸,不会这么多年还捏着鼻子自认是魏朝一州,又与胡人眉来眼去。”顿了顿,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笑,“你多半是被陈耀那信中所说的琅州情形给迷惑了,的确琅州这么多年没有遭到胡人的肆虐,可胡人得先跨过星芒山才能到琅州,星芒山于琅州来说便是天然的屏障。除非是走康都往北的这条路,否则从琉州往琅州……胡人不是傻子。”
谢岑儿听到这里倒是恍然了,琅州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的安全,不过——若仅仅是这样,为什么陈耀看不出来,并且感觉到焦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