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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谢岑儿很能理解这一切。

在这个时代,一切仰赖于人,甚至比现代更仰赖于人。

而人则是最多变最复杂的存在。

就算是现在等级最森严的封建社会,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也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许会表面听从,但内心另有打算——无论他是朝中大臣亦或者是最普通的黎民百姓。

在每一道政令下达的过程中,从朝廷到地方,每一次政令的传递与重复,都会因为传达消息的这个人的偏重,产生微妙的变形。

原因很明显,这时代的文化水平有限,有很大一部分人无法从官府抄录张贴的文书中直接获得有效信息,这样一来便只能依靠口口相传二次传播,二次传播三次传播再多次传播,消息还是不是与官方文书一致就未可知了。

所以陈瑄每每说起政令,都十分谨慎。

这应当是他的习惯,这不仅仅是他在告诉旁听的人需要谨慎,也是在提醒他自己,万事不能太急。

谢岑儿听得多了,也想得多了,倒是慢慢把自己的心思又放平了一些。

就算这是最后一个回目,她现在身体年龄才十八,就算按照古代平均年龄五十五来算她也还能再活个几十年不止,没什么可急,也不需要太慌忙。

按部就班即可。

第二天张淮果然把谢岫的奏疏送到了甘露宫来。

从裴嬛怀孕开始,张淮往甘露宫来的时候少了一些,每每承香殿那边有东西送来,都是另一个名为于司的内侍来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