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今日你应当终于打好了草稿能在我面前说话。”谢岑儿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自从谢岳起兵后,你一直颇为忐忑,也不知如何自处,故而也没有单独留你说什么,怕吓得你连夜也往康都跑。”说到这里,她笑了一笑,语气中有几分调侃,“今天是想好了?”
谢岫听着这话,心中一半是酸涩,一半也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他在一旁坐下了,然后才开口:“大哥行事……我不知如何与你说。”
“那便也不必多说。”谢岑儿拿起几案上的茶盏喝了口水,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为人,也不曾疑你,自然知道你也不会往康都去。”
这话听得谢岫忽然眼眶一红,他喉咙里呜咽了一声,没说出话来。
“罢了,没必要这么哭哭啼啼。”谢岑儿看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声。
谢岫低头抹了一下眼角,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想为大哥求情,到时候能饶他一条性命。”
“我能饶他,他却不会愿意苟活。”谢岑儿摇了摇头,“不过二哥既然开口,到时候我也会真的留他。”顿了顿,她转而看向了谢岫,“只是他未必会承情。”
谢岫道:“我只想着毕竟是亲生兄弟,就算他不顾念了,我尽了心便也不会亏心。”
谢岑儿看了谢岫一眼,似乎是因为在高处太久,又或者是因为与谢岳关系实在太淡,她心中并无触动。她道:“听闻北边连降暴雪,应要派钦差去查看灾情,原本我还在与丞相商量派谁去比较好。”顿了顿,她看向了谢岫,“二哥便替我往北边走一趟吧!”
谢岫顿了顿,他自然也明白了谢岑儿的意思,于是便应了下来。
临近过年,谢岳拥立新帝讨伐谢岑儿的檄文传到了晶城。
朝堂上,谢岑儿听着底下的官员念完,只笑了一笑:“这文采实在太干瘪了一些,看来康都没有留多少风流文士,这一句一句听着仿佛是老迈者含糊絮叨。”一边说着,她一边让人把那檄文呈上来看了一看,然后递给了一旁的陈粲,“皇帝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