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悟又问:“宣徽使准备如何?”

刘觞嗤笑一声:“有人想要栽赃给郭芳仪,目的很明显,可不就是调拨刘氏与郭氏的干系,顺便坐收渔翁之利嘛,我能叫他如此舒坦?”

刘觞仔细想了想,有人给自己的酒水中下药,这下药无非就是找难堪,还能有什么?接下来必然还有后手。

冲着李悟笑了一记,刘觞招招手,示意绛王附耳上前。

李悟素来冷漠,不喜与人结交,更不喜与人亲近,总是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但此时李悟有些好奇,便主动附耳过去。

刘觞拢着手轻声道:“一会儿我装醉,还请绛王殿下埋伏其后,这背后之人下药,必定还有下一步计划,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

李悟挑眉,的确是个办法,还是个粗暴的法子。

刘觞装模作样的坐回席前,端起空空如也的酒杯,作势喝了两口,然后矫揉造作的“哎呦——”一声,扶着自己额头,万千不胜,撑着桌案慢慢站起来,不倒翁一样东摇西晃,走路打转,蛇形抖动前进。

“宣徽使!”身边好几个宣徽院的小太监道:“宣徽使您醉了,小的扶着宣徽使。”

“不必!”刘觞豪爽的一挥手:“本使能、能自己走!”

他特意将身边的小太监都支开,摇摇晃晃的离开宴席,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去,临走之时还回了一下头,不着痕迹的对绛王李悟眨了眨眼。

李悟:“……”突然有些头疼。

刘觞摇摇晃晃,晃晃荡荡,堪堪来到人少的地方,一个侍女好似早有准备,从斜地里走出来,殷勤的道:“宣徽使?您饮醉了,让婢子扶着您罢!”

刘觞装作醉酒,嘿嘿傻笑:“好啊,你……你扶着本使。”

“宣徽使,这边请。”侍女立刻上前架住刘觞,扶着东倒西歪的刘觞往偏僻之处走,

刘觞借着酒醉,把自己全身的力气全都摽在侍女肩膀上,他虽身材并不高大,但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侍女搀扶的十分费力,两人踉踉跄跄。

“啊呀!”侍女惊呼一声,只觉宣徽使突然用力,一把将她向前推去,直接推到花园的假山石后。

刘觞转过假山石,立刻卸去酒醉的伪装,笑眯眯的看着那侍女:“你是谁家的侍女,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给本使下绊子?”

“宣、宣徽使?!”侍女瞬间脸无人色:“你没、没醉?”

中计了!侍女反应过来,立刻绕过刘觞便跑,哪知道假山另外一头早有人等候在此,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一个高大冷漠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前来帮忙的绛王李悟!

前有狼后有虎,那侍女被堵住了去路,“咕咚!”跪在地上:“绛王殿下、宣徽使……婢子、婢子只是想扶酒醉的宣徽使前去歇息,并无他意啊!”

“哦?”刘觞慢条条的单膝点地,与跪在地上的侍女平视,笑得和蔼可亲:“并无他意?本使也没有问你别的意思,你着急什么?害怕什么?心虚什么?”

“婢子……婢子……”

刘觞打断了她的期期艾艾,轻轻抚摸着绣裳的金线,幽幽的道:“本使再问你一遍,你……是谁的侍女?”

侍女浑身发抖,但是缄默不语,似乎打定主意不说话,直接把头垂下去,死死盯住地面。

刘觞也不发怒,脾性特别好的模样,伸出白皙的手指,食指勾住那侍女的下巴,迫使她慢慢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的手真好看。”刘觞歪了歪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侍女果然愣住了,紧跟着脸颊一红,宣徽使慢吞吞的捧起她小巧的手掌,轻轻的揉捏着她的指尖,甚至将她的手掌放到薄薄的唇边。

“呼——”

刘觞对着侍女的手指轻轻吹了一口热气,赞叹的道:“本使就喜欢好看的手指,吃起来鲜嫩。”

“吃……?”侍女红着脸,迷茫的重复。

刘觞很有耐心的解释:“本使喜欢生吃,尤其是美人儿的手,又白又嫩,咬起来嘎嘣脆,还能听响儿。”

侍女吓得拼命筛糠,哪里还有方才的旖旎羞涩,连连叩头:“宣徽使饶命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