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悦!”
有人突然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
窦悦吓得一个激灵,震惊的瞪着眼睛去看对方,对方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他并不识得。
那书生一喊,正在寻人的窦扶风立刻看过来,一眼就找到了窦悦,不由皱了皱眉,脸色不善的走过去。
窦悦看到窦扶风走来,调头就要跑,那书生却不让他离开,冲上来一把抓住窦悦,大喊着:“窦悦!你贿赂考官,科举舞弊!你做这个新科状元,不觉得亏心吗!”
随着那书生的一声大吼,就仿佛是什么信号一样,场面登时骚乱起来,也有人跟着大喊。
“窦家贿赂考官!舞弊科举!”
“官官相护!只有高官与富贾的子弟高中!”
“彻查省试!彻查省试!”
“窦悦在这里!”
一群人仿佛马蜂一样,似乎早有准备,疯狂的冲向窦悦。
窦悦吓得连连后退,险些绊倒在地上,不只是窦悦,就连刘觞也受到了牵连,那些人向窦悦砸东西,有人还顺手抄起茶壶椅子砸过来。
“啊!”刘觞被推挤了一下,下盘不稳,猛地坐倒在地上,只觉得脚腕一阵钝疼,似乎是扭到了。
茶壶还带着茶汤,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窦悦大喊了一声:“当心!”
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刘觞,用后背挡住砸过来的茶壶,“嘭!”茶壶砸在他的背上,滚烫的茶汤立刻泼洒出来,有衣衫遮蔽的地方还好,没有衣衫遮挡的地方,例如耳朵脖颈全都是一片通红。
李谌还在打毯,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席的骚乱,也不顾比赛了,猛地拔身,借力跃出毯场,挤开人群快速冲过去,大喊着:“阿觞!阿觞!”
李谌跑过来,拥挤的人群已经变成了骚乱,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推挤着,有人则是浑水摸鱼的扔东西过来。
李谌一把搂住刘觞的腰身,另外一手拎着窦悦的衣领子,将二人向后一带,将窦悦往旁边一丢,与此同时“嗤——”一声,抽出腰间短剑。
“嗬——!”
人群立刻被李谌吓到了,纷纷后退,谁也不敢上前。
李谌眯着一双野狼一般的眼目,凉凉的道:“我看谁敢上前?”
“是窦悦的帮手!”
“窦悦仗着家里富裕,舞弊科举,贿赂知贡举三千万钱!”
“你这是助纣为虐!”
李谌才不管什么助纣为虐,他只知道刘觞受伤,刘觞的脚腕扭了,还挺严重,似乎站不稳。李谌低头一看,不止如此,他膝盖附近还有一块血迹,看来是刚才摔在地上磕伤的,连李谌精心为他挑选的女服都刮破了。
李谌脸色更是差劲,沙哑的道:“我管谁是窦悦?我管舞弊的是三千万千,还是五千万钱?我管什么叫助纣为虐?方才是谁伤的阿觞,我叫他百倍偿还!”
刘觞:“……”小奶狗天子很有做昏君的天赋啊!
他的话实在太猖狂了,旁人又不知他是天子,有猖狂的资本,立刻哗然起来,仿佛是滚油加入了沸水,群情激奋。
刘觞拽了拽李谌的衣袖,低声道:“陛下,不要再说了。”
便在此时,有人大步走入了人群,一面走一面幽幽的道:“说我儿贿赂知贡举,还有零有整钱三千万,可有证据?若是有证据,便当面拿出来。”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去,有人低呼道:“窦扶风!是窦扶风!”
窦扶风走到窦悦身边,将跌在地上的窦悦扶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脖颈和耳朵上的烫伤,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本就不苟言笑,没有表情的时候仿佛也像是在生气,如今的面向便更是怕人。
“如果各位没有证据,那便对不住了,”窦扶风凉丝丝的道:“伤害我儿的证据却摆在眼前,我窦扶风没什么本事,便是记性好,今日在场诸位,窦某已然一个个记在心窍中,明日一早定当上告大理寺,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