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道:“阿觞别担心,这孟簪缨油滑得很,他想要出事儿,也是难。”
正说着,便听到有人高喊着:“陛下!宣徽使!你们快看看,我带谁来了!”
李谌和刘觞赶紧迎出来,刘觞根本没看清楚,一个黑影已经扑过来,一头撞进刘觞怀里,紧紧抱着他,道:“宣徽使!我可见到你了!”
刘觞仔细一看,震惊的道:“窦悦?!”
竟然是工部侍郎窦悦!
窦悦紧紧抱着刘觞,眼眶通红,小鼻尖也红彤彤的,一副可可怜怜又可可爱爱的模样。
李谌没想到竟然是窦悦这个情敌,真是狗皮膏药,连忙将他一拽,分开二人,横在窦悦面前,道:“你怎么来了?”
孟簪缨很是自豪,邀功的道:“陛下,多亏了我!”
孟簪缨去打听骊山行宫的事情,谁知道这么巧呢,竟然遇到了天下首富窦扶风!
窦扶风与孟家有些生意来往,两家人早就认识,其实孟簪缨也认识窦悦,两个人的交情还不错。
孟簪缨朝窦家一打听,窦扶风留了一个心眼,仔细盘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天子与孟簪缨在一行,便叫了儿子窦悦出来。
李谌:“……”原是你这个不靠谱的!
果不其然,窦扶风也跟着窦悦一起前来,走进来拱手道:“拜见天子,见过宣徽使。”
刘觞惊讶的道:“窦悦,你不是扈行人员么?怎么不在行宫中?”
窦悦擦了擦眼泪,稍微有些气喘,哽咽的道:“那日天子与宣徽使出事之后,我好生担心,大队伍都进了骊山行宫,我想打探天子与宣徽使的消息,便……便与枢密使合计,正巧阿爹来到这附近行商,我……枢密使便让我借口探家,告了假,从行宫中出来。”
窦悦堪堪进入仕途,没有什么太多的背影,所以太皇太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加之窦悦唯唯诺诺,窦扶风又的确在这边行商,窦悦就被放了出来。
如此一来,窦悦变成了枢密使刘光在行宫之外的眼线。
窦悦惊喜非常:“没想到会遇到陛下与宣徽使,真是……真是太好了!”
窦扶风给他擦了擦眼泪,温声道:“陛下与宣徽使无事,这是好事儿,快别哭了,小心又气喘起来。”
“嗯……”窦悦使劲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刘觞道:“如今行宫里头情况如何?”
窦悦回答道:“太皇太后已进入行宫,骊山行宫的官员都要拜见她老人家,枢密使已然扣不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了,想要举办一场宫宴,为自己与天子接风洗尘,就在……就在明日晚上,宴请了所有骊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官员。”
李谌眯起眼目,冷笑一声:“老太太这一招可谓是毒辣,她想要当着全天下臣子的脸面,迫使枢密使承认朕失踪的消息,如此一来,太皇太后便可以做主……另立新君!”
刘觞心头一紧,到那时候,不只是李谌做不了皇帝,阿爹刘光也会被太皇太后斩草除根。
李谌沉吟道:“为今之计,就是让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骊山行宫,在宴席上突然现身,杀太皇太后一个措手不及!”
刘觞点点头,道:“此事还要格外保密,按照太皇太后的手段,若是提前透露了消息,或者让太皇太后提前见到了陛下,保不齐老太太会用什么更加狠毒的手段,毕竟……这已经是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最后一搏了。”
孟簪缨一拍手,指着窦扶风道:“窦叔叔的生意甚广,骊山行宫准备宫宴这么大的事情,膳房一定会进些新鲜的瓜果蔬菜罢?”
刘觞眼睛一亮,脑海中突然闪过贼子利用紫草车,混入大明宫的法子,恍然大悟道:“是啊,陛下若是能混在这样的车辆中,进入骊山行宫,必然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突然现身,一举拿下主导!”
李谌看向窦扶风,道:“不知窦郎君,肯不肯帮朕这个忙。”
窦扶风一笑,道:“陛下言重了,忠君之事,本就是身为子民该做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小民冒死相帮,若是不成,必然会招惹杀身之祸,也算是小民为国捐躯,为陛下肝脑涂地,但若是事成……”
窦扶风瞥斜了一眼窦悦的方向,窦悦迷茫的站着,完全没听出阿爹在与天子讲条件。
李谌怎么能听不懂窦扶风这个老狐狸的画外音呢,爽快的道:“若是事成,朕便许诺,提升窦悦为工部尚书,如何?”
“尚、尚书?”窦悦更是迷茫,怎么突然说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