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觞,当心!”李谌一把捞住刘觞,将人抱在怀中。
刘觞连忙道:“小臣无状,冲撞了陛下。”
“无妨无妨。”李谌扶着他坐下来,道:“阿觞,朕有事儿想问你。”
二人在案几边坐下来,李谌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昨天晚上,阿觞你……”
刘觞一听,脑袋里的神经立刻绷紧。
李谌试探的道:“听内侍说,昨天晚上是你找到朕的?”
刘觞垂下头去,轻微的点了点头,道:“回陛下,正是小臣。”
李谌欣喜若狂,太好了,那也就是说,昨日与朕发生干系的,果然就是刘觞本人!朕没有认错人。
李谌激动的拉住刘觞的手,道:“阿觞,朕……朕太欢心了。”
“啊?”刘觞一阵迷茫,什么事儿这么高兴?难道小奶狗喜欢被人霸王硬上弓?天子非但没有责罚自己,反而很高兴?这是受虐狂吧?
刘觞这么想着,脑海中晕晕乎乎,其实刚才教训王觞的时候就有一些不舒服了,不,并非一些,是很不舒服。
昨日里刘觞酒意上头,所做的一切都不记后果,难免把自己弄伤了,加之仙居殿常年无人居住,偏僻阴冷,这么睡上一夜自然要感染风寒,今日他急匆匆逃跑,路上教训王觞耽搁了一些时间,回来之后又累瘫下来,根本没有时间清理上药,这会子脑子昏昏沉沉,愈发的厉害起来,眼前的天子愣是变成了双影儿。
“阿觞,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李谌的嗓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阿觞,朕心仪于你,便算你再拒绝朕,朕的心窍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李谌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刘觞几乎听不清楚,脑海中越来越混沌,“咕咚——”一声,身子一歪,撞上案几,直接倒在地上。
“阿觞!?”
李谌吃了一惊,一步冲过去抱起刘觞,赶紧把人抱上榻去。
刘觞双目紧闭,似乎很是难受,李谌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如炭,朗声大喊着:“快!鱼之舟,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崔岑风风火火的赶过来给刘觞看诊,刘觞是身子虚弱,感染了风寒,加之身上还有一些外伤,又一夜都未曾清理。
不过崔岑并不知道刘觞还有外伤,只是开了一些治疗风寒的汤药,枢密使刘光听说刘觞病倒了,立刻放下手头的公务赶回来。
他黑着脸走进来,上前检查了一番了刘觞,试探了一下刘觞的额头温度,只是这么一低头,正巧看到了刘觞颈间的红痕,眯了眯眼睛,心下登时一片了然。
刘光对身侧的崔岑低声耳语了几句,崔岑听罢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在方子上又加上了几笔,然后从药囊拿出一盒软膏递给刘光。
崔岑道:“此软膏涂抹于患处便可,可以阵痛消肿。”
刘光道:“有劳崔御医了。”
崔岑道:“枢密使言重了。”
崔岑医看完毕,也不多话,便拱手退了出去。
李谌十分着急,抻着脖子去看刘觞,刚要上前给昏睡的刘觞掖一掖被子,却被枢密使刘光拦住。
刘光拦在软榻跟前,并不让李谌近前,看似恭敬,实则十足疏离的道:“陛下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还是应该以政事为重,犬子的病情,便不劳烦陛下费心了。”
“可是……”李谌想要说些什么,刘光已经不容置疑的道:“陛下,犬子抱恙,需要安心静养,小臣斗胆请陛下移步。”
李谌这次没话说了,刘觞兀自昏睡,脸色也不是很好,似乎真的需要静养,他只好道:“那朕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阿觞。”
刘光道:“陛下政事繁忙,不来看也是应该的。”
李谌可算是听出来了,枢密使是愈发的不待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