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幽幽的道:“王尚书,怎么?你们还沾亲带故?”
王尚书眼看着自己要被拖下水,连忙跪下来道:“陛下明鉴,老臣与王郎君,乃是族中的叔侄干系,其实……其实没见过两面。”
因为两人都姓王,而且都是王太后的娘家人,的确沾亲带故,拼势力的时候包团,这种时候王尚书恨不能摘的清清楚楚。
王郎君大喊着:“不是这样的叔父!不是这样的!是……是你让我……”
“住口!”不等王郎君说完,王尚书大喝一声,声音都喊劈了,将王郎君的声音压制下去。
刘觞道:“王尚书,这王郎君似乎还有内情需要禀报。”
“你一个小小的良酝署小吏,竟敢在幕府咆哮,该当何罪?!”
“咆哮?”刘觞眨了眨眼睛,道:“小人如此柔弱,如何能咆哮呢?反而是王尚书,突然这般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你……你……”
哗啦——
幕府大帐的帘子被打了起来,有人从外面走进来,那人戴着斗笠,外面没有下雨,他却日常戴着斗笠,必然是刘觞口中的丑八怪,那个假的“刘觞”了。
假“刘觞”走进来,道:“陛下!陛下明鉴啊,王尚书是个大好人,陛下不经常来南方走动,可能有所不知,王尚书可是当地的大善人,又怎么会做贪赃枉法之事呢?”
李谌眯了眯眼睛,换上一派温柔的表情,道:“你怎么过来了?合该多多歇息才是,把身子养好。”
刘觞心中不屑,撇了撇嘴巴。
假“刘觞”道:“多谢陛下关心,小臣听到幕府传来争吵之声,因此……特来看一看,想要替陛下分忧。陛下,王尚书贤明在外,还请陛下三思呀!”
李谌立刻道:“既然阿觞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儿,必然与王尚书没有任何干系。”
李谌完全便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样,程熙之一看,气的头皮发麻,连忙道:“陛下,可……”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觞揪了揪程熙之的衣袖子,对他摇头,示意程熙之不要再说下去。
程熙之虽然不明所以,但觉得刘觞可能有自己的道理,便住了口。
李谌道:“来人,将王郎君收押,神策军亲自看管。”
“是!”
“陛下!陛下饶命啊——”王郎君一路大喊着,被神策军拖走。
假“刘觞”不由沾沾自喜起来,觉得天子十足听自己的话,简直是百依百顺,便阴阳怪气的开口道:“陛下,这么点子小事儿,其实不应该惊动陛下的,陛下日理万机,为灾情的事情劳心劳力,而良酝署副令因着这么点事儿,劳师动众的,是不是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程熙之愤怒的道:“什么叫这么点小事儿!?民生无小事,您难道不知么?”
李谌冷声道:“放肆!”
程熙之吓了一跳,有些委屈的看着李谌。
李谌又道:“阿觞所言不无道理,豪绅作怪的事情屡见不鲜,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他说着,又看向刘觞,道:“你一个小小的良酝署小吏,尽心舍粥便是,这种纠察不法,自有御史大夫来完成。”
李谌呵斥了程熙之,又来呵斥刘觞,程熙之这个暴脾性,实在是受不了了,气的他勉强拱了一下手,调头便走。
“陛下!”假“刘觞”道:“陛下,您看看户部侍郎,如此不知礼数。”
刘觞连忙道:“陛下恕罪,程侍郎他是……他是着急回去舍粥呢。”
李谌冷着脸道:“下不为例。”
“是是是!”刘觞的态度十分“卑微”,一打叠答应,也退出了幕府。
假“刘觞”得意的看着众人离开,与户部尚书交换了一个眼色,对李谌道:“陛下操劳国事,实在是辛苦了,小臣为您按按肩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