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王太后看到李谌,立刻上前:“我儿,我听说你关押了户部尚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李谌道:“母亲以为,会有什么误会?”

“这这……”王太后道:“一定是有奸人挑拨!没错没错,王尚书可是为娘的娘家人,与陛下也是沾亲带故的,怎么可能害陛下呢?”

李谌冷笑一声,道:“母亲,在给旁人求情的时候,先顾及顾及您自己。”

“我?”王太后疑惑。

啪!

李谌将一沓子的地契扔在王太后面前,道:“这都是从淮南带回来的,母亲不妨看看。”

王太后拿起那些地契,登时有些害怕,神色慌张,眼珠子狂抖,随即道:“怎么、怎么了?母亲还不能在外面有点地产了么?”

李谌道:“有一点地产?这算是有一点么?母亲的地产,都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

“我……”王太后一时支支吾吾。

李谌点头道:“好,既然母亲说不上来,儿子替你说!这一沓都是通过收受贿赂得来的,这一沓都是通过明抢得来的,还有这一沓是替人举荐卖官得来的,没想到母亲很会做生意么?做什么皇太后,干脆去做一个商贾,也能让您做的风生水起,不是么?”

“放肆!”王太后怒火中烧:“你……你总归是我儿,你怎么与为娘说话的?”

李谌瞥斜了一眼王太后,幽幽的道:“若母亲不是朕的娘亲,现在……应该在神策军的牢营中。”

他说罢,负手冷声道:“来人,派遣五十神策军,护送太后回宫歇,太后受了惊吓,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吩咐,太后便安心在宫中静养,哪里也不能去,免得害了风寒。”

“李谌!”王太后震惊的道:“我是你的母亲啊!你……你竟然要软禁我?”

李谌强调:“是让母亲安心静养。”

鱼之舟垂首上前道:“太后娘娘,请。”

“放肆!放肆!”王太后激动的挥舞着双手,甩开前来搀扶的太监和宫女,扬起手来,一个巴掌甩在鱼之舟脸上。

啪!

“嘶……”不只是被打了一巴掌,鱼之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竟是被王太后尖锐的指甲抓了一把。

“鱼之舟!”李谌听到通呼声,赶紧上前查看,冷喝道:“来人!还不将太后请回去!”

没庐赤赞带着神策军冲进来,将王太后扭送出紫宸殿。

“放开我!我是太后!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我是太后!谌儿!我是你的娘亲啊!你不能软禁我!”

“只是一些地产!只是一些地产而已!你竟如此对待生你养你的娘亲!李谌!你没有心肠!你没有心肠!”

“心肠……”李谌幽幽的自言自语道:“便算朕没有心肠,也是被你们逼的。”

“陛下……”鱼之舟有些担心的看向李谌,王太后是他的生母,被生母如此说道,不知天子心里头是不是会很难过。

这三年来,鱼之舟被调去了宣徽院,他虽然不经常在李谌身边伺候,但他心里很清楚,天子的强硬和铁石心肠,都是伪装出来的,他表面有多强硬,内地里便有多脆弱,只是如今已经没有那个人,可以脆弱给他看了,若是软弱,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安慰,反而只剩下万劫不复……

李谌回过神来,收敛了表情,道:“没庐将军,带着鱼之舟去包扎一下。”

“是,陛下。”没庐赤赞拉着鱼之舟退出紫宸殿。

鱼之舟迟疑的回头去看,道:“别拉我,你没看出来陛下很难过么?”

没庐赤赞叹气道:“陛下就算很难过,也不需要你我的安慰。”

没庐赤赞托着鱼之舟的下巴抬起来一些,道:“让大兄看看,都破了。”

“没事……”鱼之舟不自然的垂下头来:“只是一些小伤,破了皮而已,不必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