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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前,琅琊捧着药来,也曾这般亲手给她上药,眉心微蹙道:“这些伤疤怎么来的?”

“陪祖父炼丹时不小心溅到的。”她回答,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姬家的大小姐,不该有疤。”

琅琊闻言却是笑了,道:“倒也不是。世间女子爱美,皆是为了讨好夫君,但以色侍人,焉得长久?你既已是姬家的大小姐,皮相如何不重要。”

“那夫人为何不悦?”

琅琊低声道:“人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如今为你上药,想的是可有人为我忽儿上药。”

“大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琅琊当时脸上的表情,至今仍无比清晰:那是一个女人,在家主和母亲两个身份间痛苦挣扎,回肠九转,难以言述。

琅琊病逝后,姬婴来找她,第一句话就是:“家母之过,我来偿还。”

姬善想,其实姬婴错了,她并不恨琅琊。

还有两个人,也对她身上的伤疤表过态。其中一个是卫玉衡。

他曾无比心疼地抓住她的手道:“大小姐何等尊贵,本不应做这些事,受这种苦!”然后又信誓旦旦地发誓,“终有一日,我要护你周全,令你再不受任何伤害!”

她哈哈一笑,笑得他心如刀割。

卫玉衡始终不明白,她的哈哈,是真笑。

姬善敷着药,感觉到某道视线,便回瞥过去——时鹿鹿就躺在不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的手。这让姬善想起,此人睁开眼看的第一处,便是自己的手。

“怎么,你也要敷?”

时鹿鹿摇了摇头。他被棉被包裹得很好,又有她遮挡着,没受任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