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活着就好了。顾芙又想。
方才陆雪棠说,她爹娘已经到了京城, 也好,留在京城至少比一路的奔波好。她只要再忍受忍受他的侮辱, 或许就能见到爹娘了。
侮辱罢了,她也不是受不起。
顾芙慢慢坐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深吸了口气。
顾洛平与张氏其实到京城已经有一日了,他们从京城出发才没多久,要追上并不难,只是将他们带出来费了些时间。当时陆雪棠的人追上押送的队伍时,顾洛平因为一路上奔波已经病了,那些押送的官差见他如今落魄,自然没放心上。陆雪棠的人便借着这病的机会,制造了他们假死的迹象,瞒天过海将人带走。押送去西境的人犯出了事,那些押送的人哪里敢担责,自然不敢声张。
只是没预料到,顾洛平的病却越来越重,短短几日,便愈发恶化。一抵达京城,陆雪棠便命李千游去看过,李千游说是因为在路上风寒入体,又忧思多虑,本就身子骨弱,所以这才一病不起。张氏更是体弱,怕她担心,陆雪棠便命人将顾洛平宇张氏分开安排,对张氏只说顾洛平一切都好,要她不必担心。
“人呢,如何了?”
刚入夜,灯影昏沉,陆雪棠站在廊下,问李千游情况。李千游方才从顾洛平房中为他诊治出来,本就有些疲惫,见陆雪棠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疲惫都去了几分。
李千游故意道:“怎么着,谁惹着您了?”
陆雪棠睨他一眼,抬眸看向茫茫夜色:“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你还没回答我,人怎么样了?”
李千游是陆雪棠在北境时救下的,认识陆雪棠两年,对他的脾性摸得七七八八。当下他的情绪绝非他口中所说的,没什么,显然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