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秒后,戚父却又继续道:“不过……我本来是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的。”
秦玦心里剧烈颠簸一下,立马预感该来的还是要来,视线一时无处安放:“叔叔,我——”
他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思考一会儿被赶出家门该到网吧通宵还是跑回战队,可戚父却又说:“但是,彤妹肯定不让我说一句不好。”
秦玦一头雾水,刚想问彤妹是谁,戚父便示意他:“过来吧,既然都跟我的傻儿子回家了……也该带你去见见她。”
秦玦不明所以地跟上,两人很快便到了一处朝南的房间。
那个房间的布置有些特别,就像这家人还养了一个惹人疼爱的小女儿——屋内有挂着轻纱的欧式铁艺床,飘窗上是蕾丝帘子,地摊上毛绒玩具和鲜花间或摆放,连进门处的绒质地垫,也是温软的米白色。
秦玦稍带疑惑随戚父走进去,整个房间就只有柜子上的一个照片框,能证明它的主人是谁。
画框中的人看起来也不过20多岁,长发微卷、嘴角含笑,哪怕只是张旧照,也轻易可以看出那双眼睛顾盼生姿的迷人模样,而戚霁的眉目,就几乎与画中人无异。
两人凝视着这张照片,徐徐夜风里,秦玦也听说了戚霁父母的故事。
最初的相识,是作为学生干部的戚母三番五次来告诫戚父不能抽烟,而戚父则常常推推眼镜,弯腰凑近她说:林副主席,你成绩还不如我呢,凭什么管我?长得还挺漂亮的,人怎么就这么烦——除了想跟我早恋,其他事别来找我了。
17岁的小姑娘从来无力辩解,日子久了,脸红的意义就渐渐从急躁,变成了羞涩。
她总说,吸烟有害健康,戚白同学,你这样以后活不长的。
他却在某一次放学后的楼梯拐角处推她到墙边,将残存着烟味儿的初吻强行交给了她:是吗?那像这样,你陪我一起短命不就好了?
那时候少女脸上腾起红晕,风都像在唱歌,但却没人能想到,年少悸动时的话会一语成谶——后来,他很干脆地戒了烟,短命的却还是她。
查出病来的时候,戚父已经是他人眼中的年少有为,但他散尽钱财、紧紧攥着人不松手,却依然挽留不了爱人的生命——谁也不知道最终,他是如何面对记忆中的美丽少女对他说,还是不治了吧。
所以消解不了心爱之人离世的痛苦,戚父便开始逼迫自己没日没夜地沉迷于工作,彻底忽视了他们年幼的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