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十杖下来,她嗓子已哑得连声都发不出了,整个人烂肉似的瘫在了长凳上,最后竟是被婢女们一路抬着回到朝华居的。
她本想留着这满身的伤痕,与大伯和娘亲他们卖个可怜。
孰料等那府医赶至朝华居,替她检查过身体后,却摇着头说她的身子并无大碍,不仅不曾被打得皮开肉绽,腿上便是连一块青紫之处都无。
她原以为是那府医被人收买说了假话,强撑着起身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正如那府医所言,她双腿肌肤光洁如常,仍旧是那派细皮嫩肉、吹弹可破。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二十杖!她明明受了整整二十杖!
她明明痛得钻心彻骨,明明痛得连路都走不了、被丫鬟们抬着送回的朝华居,身上怎会半点痕迹也无?
怎么就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慕诗嫣几乎是刹那便乱了阵脚,揪着府医不可置信地嚎了个声嘶力竭。
——没了伤痕,她便没了向大伯他们卖惨的由头,同样也就得不到分毫好处,那她今儿便算是被白白让人瞧去了笑话。
白日行刑时,国公府的大门不曾关闭,她那狼狈样子已被往来行人尽数瞧去,加之那近乎于“抗旨不遵”的罪名,待明儿的日头一升,她的名声便算毁去大半了。
……毁了名声却捞不到分毫好处,她今后要如何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立足,又要如何笼络住殿下?
慕诗嫣的头皮发麻,无措间竟松了抓着府医领子的手,那府医趁机脱身,留下一剂清火镇痛的汤药便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