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我们走吧。”

“喏。”白景真略一点头,继而抬手压了压头顶的斗笠帽檐。

待他确认那斗笠已成功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方才小心翼翼地替老人理了理衣衫,而后推着那张精致的雕花轮椅,缓缓拉开了房门。

墨君漓定定看着前方的一老一少,他看着青年动手开了门又重新推上了那张轮椅,忽的喉头一堵。

“舅舅。”少年张了张嘴,两个字毫无征兆地便脱了口,元濉诧然回眸,白景真跟着侧过了身。

“……保重。”墨君漓僵着面容别开了脸,这世间他的喉咙已然堵得几近发不出声。

老人闻言不禁怔愣了良久,随即弯着眼睛咧出来个极开怀的笑:“好。”

话毕他逃也似的带着白景真匆匆离去,唯恐再耽搁一息,他那勉强憋在眼眶子的泪珠便要决了堤。

他文煜帝硬气了一世,此刻自然也不愿在自家外甥面前丢了脸。

——他怕这一耽搁,便再不想回宫去了。

白景真推着老人下了楼,两人一路沉默着,穿行过了那条显然比来时热闹了不少的街。

待那张雕花轮椅自偏门小路入了那重朱色的宫墙,端坐椅内的元濉突然开了口:“怎么样,景真,要么你干脆舍了熙华,直接跟着阿衍罢。”

“左右那丫头也扶不上墙。”

“……陛下您又在说笑了。”青年闻声呼吸微滞,并对此避而不答,“微臣会试着尽力辅佐熙华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