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再敢叫唤一句,我就把你另一条胳膊也折了。”
“唔唔——”冷不防被人塞了一嘴沾尘带土的腥的胡睿瞪着眼睛胡乱呜呜,额上的冷汗霎时浸透了鬓边散下来的长发。
直到那铅子儿当真打穿了他的胳膊,他才清楚地意识到先前那张姓校尉不曾说过半点假话,慕惜音这女人是真想以不守军规为由杀了他!
不……他们不但是想杀了他,还想在他死前,拿他去测那劳什子的火铳!
乾平几时出现了这样强的火器,那慕三又几时学了一手这样出神入化的医术?
之前他还以为陛下派慕惜音来,是想让那女人同他们一样一起蹭一蹭禁军的军功,现在看……他老人家分明是让那女人拿他们开刀立威来了!
胡睿的视线发了花,他哆嗦着嘴唇,费力望向点将台上那慢悠悠检查着手中火器的年轻女子,心下不住地生了满腹悔意。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与那孙茂才瞎起什么哄,毕竟……毕竟他老子那些年确乎是做了不少错事,被陛下降职贬官罚上一遭,也纯属是罪有应得嘛!
至少……至少他胡家不曾似祝氏一般,直接覆灭了不是?
被人牢牢按死了的胡睿梗着脖子胡思乱想,慕惜辞说她此番没带麻药,给人缝合伤口、打上夹板时,便真连个止疼的麻穴都未曾给人点上。
身上的痛楚愈烈,胡睿那混沌了二十余载的脑子竟也跟着愈发清醒,他咬牙低头瞅着满地的细碎石子,心中既是后怕,又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