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雷声传来,汴梁又下雨了。
狂风吹卷而起,裹挟着潮湿的空气,一场大雨来了。
密集的雨点如同豆子一样,砸在海宴的脸上,他被禁锢在河里,动弹不得。
每一分每一秒时间的流逝,就像死神缓缓向他拉进距离。
他的鱼鳃缓缓翕张,近乎贪婪的呼吸水里的氧气,尾巴下的水都颤抖起来,有一阵汹涌的寒气,仿佛从他的尾巴尖冒出,化作一道冰凌,尾巴霎时间慢慢的被冰冻起来了。
他感觉氧气一点一点的流失,溺毙的恐慌感袭来,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宣告。
他有点恍惚,思维有点顿木,模糊的睁眼看到茫茫雨幕中走来了一个人。
六十四骨油纸伞,盛开了不谢的红梅。
一阵闪电闪过,刺眼的视线里,他看到他略尖的下颌被电光勾勒出一条危险至极的弧线。
他停了下来。
风中传来一声冷笑。
海宴甩了甩脑袋,一串串的水珠便从他如波浪般的紫发上甩下来,感觉鱼脑袋清明了些许。
他心里有惧怕,也有怀疑,近乎迟疑的开口:“你是大人的妖宠吗?”“呵。”柴岫冷笑,盯着鲛人美轮美奂,流光轮转的鱼尾,无声的晃了晃身后的大尾巴。
他就是用这条鱼尾勾得姜洛对他上心的吗,可真是恬不知耻。
雨太狂太大,遮蔽住模糊的视线,但是无法浇灭他凌厉的杀意。
柴岫和海宴一个立河岸一个没在河水,却僵持的拉开了一场单方面的较量。
“洛洛允诺会给你的族人解药,这些事情我会办到。”柴岫冷冷开口,执着梅伞的手收紧了一分,“但你,得死。”在他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一种极致的危险感觉涌上了海宴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