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舒先生听罢,左手搭在小方桌上缓缓起身,手上佛珠与桌面擦过发出隐隐约约的敲击声响。

姜洛感觉老人家起身也不是太容易,她还是比较尊敬年纪大的,虽然知道夙舒先生可能不想理她,但站在旁边想作势帮个忙扶一扶。

夙舒先生侧头看了她一眼,有点子似笑非笑:“人间孤岛的礼节你倒是学的不错,还懂那么点尊师之道。”

姜洛:不,这是尊重老人。不过这句话倒是没有说出口。

夙舒先生起了身,姿态怡然的挥了挥大袖,眼前场景再变。

还是竹屋,还是窗边放置了一张软塌,只不过地上铺满了地毯,中间搁置了一个烧着银炭的暖炉,侍童拿着铁钳正在拨弄。

视线绕过堆着各种典籍的书架,墙上挂着几张竹画。

有一张书案,书案旁有一个侍童正在磨墨,书案上笔架隔着一只还蘸着墨汁的毛笔,书上有一张纸只写完一半。

还是很安静,安静的似乎一张画卷。

似乎在静静等待着执笔之人的入画,屋内两个侍童俱长的一模一样,沉默的磨着墨。

姜洛:好诡异。

夙舒先生转身在软榻上坐着,拿薄毯给自己膝盖盖好,搭着眼帘道:“你父亲让我好生照顾你。”

姜洛脑子里正绷着一根弦,听到这句话脑子里那根弦又绷紧一分。

她刚开始天真的以为就是来走个过场,哪里能够料到钻了个黑幕,更何况夙舒先生坐在塌上现在开口就来那么一句。

照顾?不会把她单拎出来训话吧,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