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就这么淌下来。孟大花就这么点着指尖,大声凄然质问着自己相伴了几年温柔敦厚的夫君。
宾客一片哗然,荒诞的开幕就这么闭了幕。她被打入了大牢,扣了一个诽谤官员的罪名,周平的现任夫人就这么打扮的光彩亮眼的走在了她的面前。
“她那双鞋子可真好看,锦缎的每一寸都是用金线绣的,上面还嵌着花生米般的大珠子,就像一个下凡的仙女一样。”孟大花哭着笑着。
姜洛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真实发生的事情往往比话本子上写的悲剧更让人觉得刻骨的残忍。
“她对老娘用了刑,扇了老娘几巴掌,又擦了擦手。她嫌弃老娘脸上的妆太厚脏了她的手。”孟大花唇角拉开,“其实不痛,她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有陪周郎吃过什么苦,那双手跟老娘抹的唱戏用的膏脂一样细腻。所以老娘我起了身,狠狠的扇了回去。”
“啪啪啪!”
“把那娘们扇的头磕在牢房的柱子上,她额头破了个口血淌了一地,躺的真好看,老娘都不忍心了。”
“后来,老娘被处以夹刑,这嘴巴就是拿两根木棍一直夹在一起夹肿的,木棍的木刺刺入了嘴唇上火辣辣的疼,变得更加肿大。就算有一天取下来了,它也变不回来了。”
“后来老娘我出了大牢听说啊,这是周郎的命令,他罚我他罚我嗝。罚我胡言乱语,言行不端。老娘记得这些词这些律法都是在无数个寒冬腊月由我陪他挑灯夜读的。”
姜洛没法接话。
“嗝~”打了个酒嗝,孟大花捂着嘴醉的有点神志不清了,她撑着眸子望向姜洛,“你知道老娘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姜洛道:“为何?”
“因为老娘乐意!哈哈哈哈。千金难买老娘乐意!在这黄泉等他个几百年哈哈哈。”孟大花眯着眼瞧她,又好像透过虚空瞧着自己,“大爱,背叛,牺牲…种种苦难,这点不算什么,不信你去瞧那张判官,每天都在那奈何桥望啊望的,都还不是每日痛苦的挣扎在泥泞里脱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