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所疑,正是其中关键:山谷管事为何要在老夫面前说谎?”东竹先生反问一句,目光落在沈戈和林如玉身上。
贺之,是林二爷的表字。
沈戈先道,“他们在先生面前说这些,是为了让您悲愤。”
林如玉道,“先生好诗。诗可以群,可以怨。他们说这些为的,或许就是先生您在悲愤郁于心之时所做的诗。他们想用这些诗,激起民怨。”
沈戈继续道,“假安自远派人劫走赈灾粮,也是为了激起民怨。他们想让三州百姓怨恨官府,怨恨朝廷,然后……安王可以趁乱收拢民心?假安自远收编山匪和水贼,是为了扩充安王府的兵力?”
这个套路,林如玉在历史书上见过不只一两回,“民心乱了,安王就可以顺应民意,兴仁义之师,出兵讨伐‘昏君’。”
东竹先生赞赏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出色的孩子,“不只是诗,老夫推测,安王想让老夫替他们起草……讨天檄文。所以,管事才在老夫面前,编排瞎话和朝廷的不是。檄文写完,老夫的命也就到头了,许是后来生了变故,他们才急急想将老夫灭口。”
嘶——
林二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房氏面容平静,目光深沉,“先生,妾身娘家在沔州。沔州到安州虽有三百余里,但因家父和长兄都在官衙任职,妾身曾听他们提起过,安王并不似表面那般与世无争,长江中下游各州县中的不少官员,与安王府暗中常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