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伤见手上血液变红了,也开始凝结,便扔掉麻布,对众巫说道:“此物之事,你们看着办,实在养不活就算了。总之不能动亢。”
“此事到此为止,还有虎力蛊的事情要和大家商议。”
他说着便走出了石室,众巫也都跟了出来,只有那中年巫师和同伴站在桌前没有动脚。
大史走在最后,在门口回头警告中年巫师:“你们不要乱动心思,此人是侯主极其看重之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侯主真会杀人的!”
“呵呵,我晓得轻重。”
中年巫师看着陶盆里动静微弱的黑心,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是眼见它死去,就像看着一个幼儿死去一般心痛。我再去找虬丁大祭想想办法,大史你先过去吧。”
他和同伴抱着陶盆往洞穴深处去了,大史看着他们的背影,白眉挑了一下,自语道:“我就不信,没有黑油,你个蛇老怪还能救活那物。”
众人和聂伤一起来到客厅,仆役送上酒食,紧张了一夜,都轻松的伸着懒腰,吃喝说笑起来。
聂伤大概填了下肚子,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见众巫也都吃好了,便推开食盘,谈起了正事。
他扫视着屋内之人,问道:“诸位,山君心蚓你们已经拿到手了,感觉如何?”
大史摇头笑道:“我们刚接过山君心蚓,还来不及细看呢,就被唤去医所救人了。”
聂伤道:“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把东西取来,我们一起观看。”
一个学徒飞奔出去,很快就抱着一只大花猫走了进来,聂伤都看呆了。
大史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大花猫,用手摸了摸,笑道:“山君心蚓就在它的体内,现在看不到。”
他抱着大花猫来到聂伤面前,先让聂伤看了,又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
聂伤一看,原来是只幼虎,因为洞里光线黯淡,幼虎又不反抗,所以才看成了大花猫。
那幼虎无精打采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腥甜的古怪气味,聂伤抬起头问道:“它被喂了什么药物吗?”
大史点头道:“此虎被灌了一种养蛊的巫药。”
聂伤发现幼虎的呼吸时快时慢,偶尔还出现惊厥的迹象,一看就知道心脏有问题,便道:“山君心蚓在它体内吗?我看它快要死了,怕是承受不了心蚓。”
大史对幼虎死活毫不关心,说道:“肯定会死,不过一时半会死不了,足以保存心蚓了。”
聂伤身子微微后仰,笑道:“这个办法好。是祭所想出来的,还是毕鬼他们的主意?”
大史迟疑了一下,说道:“准确来说,是经过虫二提醒,然后我才想出来的。”
他抚着白须说道:“当时侯主命亢等人捕猎山君,又命祭所想办法将东西活着带回来。可是我们对虎力蛊一无所知,无处着手。”
“虎力蛊是我亲自负责的,于是我就去请教虫二,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虎力蛊的消息。”
“虫二言,世间蛊虫,不论多么神奇,其实都是虫豸,不用把它们看的太神秘,虎力蛊和山君心蚓也一样。”
“他认为,山君的心脏之中之所以能蕴育出心蚓这种奇虫,乃是山君体内的神灵血脉融合了某种异虫变异而成的。”
“他还猜测,附在山君身上的噬人虫云,一定也和山君心蚓的形成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就是此种虫豸进化成了心蚓。猛虎化妖的过程,可能就是心蚓成型的过程,只要血脉进化成心蚓,猛虎就能化为山君。”
“唔,有理。”
聂伤与众巫连连点头,都认可此说。
大史很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捻着胡子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我就问起保存山君心蚓的办法。虫二说,不就是养虫嘛,虫子原来怎么生活,你就怎么弄就行了。”
“呵呵,不得不说,虫二那厮虽然癫傻,但还是有真本事的,听他一席话,我恍然大悟。心蚓生长在山君心脏内,那我们就用猛虎之心保存吧。”
“可是普通猛虎也不是凡人可以轻易控制的,万一植入山君心蚓后力量大涨,岂不弄巧成拙亢?用幼虎倒是可以,但幼虎体弱,难以承受心蚓之力。”
“于是我就借鉴了一种兽身饲蛊之术,用巫药激发幼虎体力,同时压制心蚓的活力,这样就可以让心蚓寄生在幼虎体内带回来了。”
聂伤点头赞道:“如此方便了许多。蛟他们从南巢国带回诲蛊时,要是也使用此法,就不会拎着一只臭烘烘的虎头了。”
大史微笑道:“他们没有祭所相助,所以繁难。亢和毕鬼只要带着我给他们的巫药,再抓几只幼虎就可以了。”
聂伤看了看他怀中幼虎,问道:“共有几条心蚓?”
“可能是两条。”
大史答道:“毕鬼说,他们将山君的心脏剖开后,从里面钻出了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蚯蚓样的血虫,非常细,足有一尺长。让后再把幼虎胸口皮肉割开,伤口放在心蚓前,那心蚓很快就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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