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摩挲着瓷瓶子,嘟囔道:“有皮鞋我也吃……你小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酸奶吧?”
罗战那时确实没吃过两毛六这么高级的饮品,都是喝他爸爸亲手磨的鲜豆浆,外边儿卖三分钱一大袋子。
程宇觉着罗战小时候生活上一定挺苦的,虽说都是同辈人,都是胡同里的平头老百姓,可是有妈疼和没妈疼的小孩儿,日子过起来可大不一样。
程宇这么一想,心里软软的,跟罗战说:“以后我买给你吃。”
俩大老爷们儿,一人手里抱了一瓶酸奶,一路走一路喝,一边儿喝还一边儿瞅着对方傻乐,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喝的哪是酸奶啊。
喝到嘴里的,明明是青春年少时的味道……
缆车在山间荡荡悠悠,西山苍茫的灰绿色针叶林从脚下缓缓滑过。
罗战抓住程宇的手,美滋滋儿地攥着,扯开喉咙唱歌儿,嘶声狼嚎,不管不顾索道上前前后后飘过来的迥异目光。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哦哦——
“会感到过寂寞,也会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哦耶——”
罗战很快发现他不再是一个人干嚎,身边儿多了个五音不全的伴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