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心挣扎,俨然就是个疯子:“打死了好,打死了,培军就能回来了!”
陈姨去抱她,像是要将这她从疯癫中拉回现实:“回不来!项培军回不来了!你别打了,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把他打死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五个字,终于刺激得沈翠心僵了半刻,与此同时,项湛西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在门口响起。
“妈,我在这儿。”
他叫这声妈的时候,陈姨带着些茫然地朝门口望过去,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听到项湛西这么喊是多少年之前了,她年纪大了,回忆不清,可她耳朵不聋,眼睛也不瞎,此时此刻,项家儿子这声妈,就好像端着辞典一板一眼读了出来,分明不带半点感情。
沈翠心听到这声妈,缓缓抬眼,混沌浑浊的双眼穿过自己久不清明的理智,与门口矗立的那异常冷静的男人对视。
“儿子……”沈翠心嘴角蠕动。
项湛西沉默看着她,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从这张面孔上看到他们之间本该维系的骨肉情亲,有时候,他从自己儿子的身份中跳脱出来旁观他和沈翠心这么多年的关系,也惊讶于自己竟然还留在这个家里。
沈翠心嘴角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中带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期待:“儿子,你回来了?”
“你爸呢?你爸不是去接你了吗?”
项湛西沉默着。
沈翠心在这沉默中突然又疯了,好像回到很多年前,再次身临其境体味失去丈夫的痛苦,语无伦次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