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她将那张欠条重新叠好放回原位,又拿起水瓶喝了两口水。
思绪却在初来苏市的那段回忆中打转。
那时候她初来乍到,她只以为他们有点高中同学的关系,并不曾多想,可他那时候竟然就帮她还清了债务?
为什么?
人的记忆总是相互关联的,她骤然又想到薛月婚礼的时候,她从薛月那里取回来的高中时候的笔友来往书信,当时薛月便明着提醒她,那个笔友会不会就是项湛西,她当时觉得有可能,也不太可能,回苏市后忙着工作又接受了这段恋情,再未想过。如今前前后后一关联,说不是他,她自己都不信。
是他吗?
她再次望向卧室,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她希望是他。
可如果是他——
他当初为什么突然就断了联系?
项湛西这一觉睡得沉。
前半觉无梦,后半觉梦到了很多。
梦到父亲因他惨死,梦到母亲疯癫,梦到年少时候于情窦初开时那些云泥之别的差距,梦到高中教室,他一转头,看到一个女孩儿或认真低头看书、或烂漫纯真与人聊天谈笑的侧颜……
那些好的,不好的,沉淀在记忆深处的,漂浮在灵魂之面的,一下子全被梦境卷入到脑海中。
睁开眼时,昏暗的灯光圈在卧室一脚,他先是看到了不怎么清晰地天花板,一转眼,看到刚刚梦中的那个姑娘坐在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见他醒了,立刻凑过来,低声问:“醒了?”
“嗯。”
近期连日出差,早已是透支身体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