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摆手的动作停了。
我知道他心跳又错频了。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一些在我身上穿梭探寻的目光和夹杂在其中的窃窃私语。
我哥喉结在金属桌面反射出的昏黄灯光里上下滚动,起身对着台上的歌手微微鞠躬:“献丑了。”
又是一阵欢呼,混合着不明意味的口哨。
嘈杂声随着我哥迈向吉他手的步伐逐渐减弱,等他对着暗处的奏乐者说完一句什么以后,周遭彻底安静了,此刻比那些人造灯光更为炽热的是一道道凝聚在我哥身上的满含期待的眼神。
白体恤牛仔裤的俊朗少年手握麦克,坐在台上那架高脚椅上,一只脚弯曲着靠在椅子脚,一只脚朝着我的方向直挺挺伸过来,脚尖随着悠长前奏的节拍晃动,光这样一言不发地静止着就已经赏心悦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弦动音起,我哥在一众煞有介事的屏气凝神中缓缓开口,乾江三月撞击岩石自奏一片叮咚声响的春水都跑到我哥嗓子里了:
云鸠卷苍夜茫茫
蔷薇爬满老锈窗
碎璃洒天星朗朗
月光凝作枕上霜
梦过往 / 意绵长
顾盼情人莫流浪
叹沧桑 / 叹跌撞
恋他成狂 / 叹旧忆相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