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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让他过来,只是害怕他知道这些肮脏龌龊的事,一个人忍到极致总会爆发,到时不光会害了他,还会害许多人。”

沈绾心中犹有不解:“殿下在幽琅宫这边放了几个暗桩,在我之前,没有人把消息告诉殿下吗?”

幽琅宫的事,周槿诺能瞒下殿下那么久,她总觉得难以置信。

周槿诺却摇了摇头,将眼帘垂下,轻声问她:“那你会告诉衍儿吗?”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我求你。”

沈绾怔了怔。

和萧承衍不同,周槿诺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她不端架子,温柔良善,心思细腻,一点也不像久居冷宫的妃嫔。

但她和殿下都是可怜人,一个可怜人央求你,你怎么能不心软?更何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哪一种行为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或许萧承衍也是隐有察觉的,才会不止一次地告诉沈绾,要记住自己是谁的人,听谁的话,忠于谁。

虽然在她们眼里,这样做才算是忠于殿下。

实际上,能带到坟墓里的,都不能算做是谎言。

而周槿诺唯一想瞒过一时的,唯有她时日无多这件事而已。

她说,等到时机成熟了,到了沥州,再将她身死的消息告诉萧承衍,告诉他锦都已了无牵挂,告诉他一定要挥师南下,将这破败的城墙推倒,以仇人之血告祭所有无辜惨死的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母亲为他先铺好了路。

只是沈绾没有想到,那时候,竟然会来得那么快。

还是在即将如释重负之际,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将未来幻想的美好在他面前一一撕扯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