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是有人能带你走,你愿意走吗?”段嘉康补充着问题的条件,“不只是任宽,可能是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人,你愿意走吗?”
这下韭儿彻底罔知所措,“我不知道…”
段嘉康也不是非要韭儿做个选择,见韭儿垂着眼睛,吸气后两腮下陷,屏住呼吸,又缓缓吐出,像是在认真思考。
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想过你的爸爸吗?”
韭儿正好面对的段嘉康,黯淡的眼神光里满是困惑,从来没人跟他提过爸爸,爸爸的问题,比离开这里还要遥远。
别的问题段嘉康不愿意勉强韭儿,可这个问题,他太想知道韭儿的答案,“韭儿,你会想你爸爸吗?”
韭儿眼看着要满二十岁,他心智健全,可对亲情和对爱情的感知,还停留在十多岁甚至几岁的年纪。
“我没有爸爸…”韭儿动了动指尖,想从段嘉康手里逃离出来。
这不是段嘉康想听到的答案,这比韭儿说一句不想还要伤人。
段嘉康不依不饶,“怎么会没有爸爸呢?你只是没见过,如果他有苦衷,有难处,他跟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没有人跟韭儿道歉,所有没有这种可能,谈不上原不原谅。
“你不想原谅他吗?”段嘉康有些无力,他想得到韭儿的认可,得到救赎。
喉结在韭儿的颈部滑动了一下,他没办法回避段嘉康的问题,问道:“那他有什么难处呢?”
“比如说…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韭儿还不太明白,所谓的红灯区,到底是怎么样的,这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她们的营生方式,为什么会让人嗤之以鼻。
他只知道,打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爸爸,流连在他妈妈身边的,是形形色色的地痞流氓。
段嘉康的说法有些可笑,一个人,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呢?
“为什么他会不知道…那他现在知道了吗?他知道的话,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
段嘉康一时语塞,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他当然知道了,也已经站在韭儿面前了。
“他要是来找你,你愿意见他吗?会讨要他吗?”
韭儿又不肯讲话了,段嘉康扶住额头,原来爸爸在韭儿这里这么不好使,他看着韭儿的脸,幸好韭儿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段嘉康有些破罐子破摔,半开玩笑道:“那要是我呢?我带你走,你跟我走吗?”
从“爸爸”的话题突然跳跃到段先生,韭儿似乎没那么纠结,“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