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儿子自小就老成,还只是个不及旁人大腿高的小孩儿时就已经不苟言笑,生起气来更是能连自己这个阿母都吓的不敢上前。

她不想待在咸阳宫除了要和嫪毐私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日日面对越大越冰冷沉默的儿子。

在赵国居住的那些年是她这辈子也不想再提及的事情,如今在雍城正好,有嫪毐陪在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以后等孩儿登基成为新的秦王,她和嫪毐就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生活在这里了。

阿政,别怪阿母心狠,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入夜之后的雍城很快便沉寂了下来,宵禁之下,唯有巡逻的士兵在城中走动。

约莫子时时分,禁闭的城门悄然打开了一个小口,漆黑的夜幕之下,黑甲士兵们鱼贯而出,悄无声息朝着远处沉寂的蕲年宫而去。

明日一早,秦王便要从东门进入蕲年宫,祭祀祖庙之后由王叔为之加冠,冠礼过程中,防的就是嫪毐作乱。

在月光之下幽幽闪着微弱光芒的玄甲一闪而逝,几百人一路疾行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等燕执和秦炳确定已经埋伏好了,东方天空也已经露出了红日的一角。

长信侯府,门客亲信们皆站在外面,再不见平时歌舞升平的样子。

将所有的紧张都压下的嫪毐站在院中,颤抖着的双手被藏在宽大的袖子中,表面看来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避免失势,他只能孤注一掷。

秦王加冠亲政之后,太后与仲父皆不得干涉,更何况他嫪毐一个顶着阉人名号的长信侯,只有先发制人他才能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