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得尤其漫长,在她几乎要疼晕过去时,他终于收了手,不紧不慢地帮她擦了血包扎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闭眼趴在药几上,眼角含着泪。
杨寻瑾看着她当下的模样,面色平静。
许久过去,她终于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对她未有半分心疼的眼神,她拉上衣襟,虚弱出声:“你处理伤口的方式,很不一样。”
他淡应了声:“嗯。”
四目相对间,其实陆漪觉得他现在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也不一样。
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
似乎……瘆得慌。
大概见她缓得差不多,他忽然又道:“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陆漪心觉如此深夜,她确实过分叨扰他了,便站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杨寻瑾看着她还显得有气无力的背影,眸中平静渐渐由冰冷取代,他垂眸瞧着自己手上属于她的血,缓缓抬到嘴边。
他闻了闻这血液的味道,随即轻舐了下。
他的眸中泛着诡异的幽光,似迷恋、似狂热、似深入骨髓的恨……就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随时扑去将陆漪吞噬。
还未踏出书房的陆漪,突觉一阵莫名的凉意袭来。
她顿住脚步,下意识看向药阁处。
“陆姐姐!”胡一栀忽然快步踏进,她循着陆漪的目光也看向药阁处,见里面有烛光,便问,“怎么了?公子在里面?”
“嗯!”陆漪回神道,“我们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胡一栀并未意识到陆漪身上有什么异样,只道:“之前我过来找你未找到,你去哪儿了?”
陆漪应道:“出去逛了会。”
胡一栀闻言噘嘴:“出去逛不叫上我。”
“临时起意,未想那么多,抱歉。”
回到房间,就着烛光,胡一栀才注意到陆漪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便惊道:“莫不是你出去又碰到那六姑娘了?”
她忙扶着对方坐下:“快让我看看,这回又伤到哪里。”
“没有,只是公子帮我再处理了下伤口,他……”陆漪顿了下,继续道,“他的药用起来很疼,疼到我了。”
胡一栀拉开她的衣襟瞧了瞧,见到确实是重新包扎了伤口,便疑惑道:“什么药疼得那么厉害?还把你疼成这个样子?”
陆漪垂眸:“我不知道。”
想到前国师张樾医术高明,素有神医之称,而杨寻瑾是其所有本事的唯一亲传弟子,用的药不一样也不奇怪,胡一栀便没怀疑其他。
她嘱咐着陆漪早些歇息,不要再乱跑后,便回自己屋里睡了。
但陆漪却是又失了神。
她明知不该去怀疑杨寻瑾什么,可她就是觉得刚才的他很奇怪。